她左思右想,任何公事都会有个章程,虽然她不知道祖父的去向,但总得有人掌管着这件事,朝廷也不能任祖父乱跑。

    她转头吩咐道,“云芝,备些补品,我们稍后去趟太尉府。”

    云芝转告给外面的侍女,又很快回来,“姑娘去太尉府做什么?姑娘跟太尉府上的小姐们也没交集啊?”

    “自然是去打探祖父的消息。”魏舒窈站在衣架旁挑选着出门要穿的衣裙。

    祖父与崔太尉同是武将出身,两人交情颇为深厚,崔太尉比祖父还要年轻几岁,每逢过年过节时常来府上做客,为人爽朗又大方,就算碍于规矩无法透露祖父的路线,也或许可以帮她给祖父寄封信过去?

    太尉府门前的左侧空地上,稀疏停着几辆马车。

    魏舒窈走过去的时候,门口的管家下意识以为她是来寻府上女眷玩乐的,还暗自困惑这魏大小姐何时与自家的女主子们交好了?

    管家心里立刻绷紧了一根弦,眉头也紧紧皱起来。

    他们崔家可是出自清河崔氏,百年望族,长盛已久,出过三位皇后,十二门宰相,门生遍天下,老爷子乃嫡系分支,这一支在满是贵人的长安城世家中也称得上是佼佼者,不仅老爷子身居正一品太尉,底下的三个儿子分别为吏部郎中,京兆少尹,翰林院编修,在官场上前途无量,在家中也算是后继有人。

    不仅如此,族中的姻亲也是盘根错节,一家有女百家求,各世家都争相以迎娶一位崔氏女为傲,若能娶到,便觉得光耀门楣,脸上有光。

    管家自认为他们家比嘉永候府那种即将败落的家族强了不知多少倍。

    崔家的家风素来严谨规矩,府上的小姐们各个都貌美端庄,温柔有礼,教养极好,家中长辈们多次耳提面命地教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保持良好的品性,与那些非正途之人万万不可有交集,还专门点名提出了几个反面例子,其中就有魏舒窈这种被家中惯坏了的任性大小姐。

    对于魏舒窈,管家是嗤之以鼻的,倘若没有她的话,钦北王的王妃很有可能从崔卢王谢四个名门望族中挑选。

    也还好魏大小姐愚蠢而不自知,主动让出了王妃的位子。

    管家欲直接将她打发走,语气忍不住带了几分阴阳怪气,“哟,小人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魏大小姐,可真是稀客。您今日来的真不是时候,我们家的几位姑娘都出门了,恐怕不能前来招待您……”

    魏舒窈止住步伐,漫不经心地看过去。

    云芝忙道:“我家姑娘并非寻贵府小姐玩乐,而是有要事要找太尉大人。还请管家进去请示一下。”

    管家捋了捋胡子,目光闪烁不已,“我们老爷子正在接待贵客,魏大小姐现在过去,不太合适,等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自然是下次,小人也说不准确切时间,大人们平日都忙得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魏大小姐多来太尉府门口转转,兴许哪次就碰上了呢。”

    都说崔氏一族家风清正,云芝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姿态的管家,连传一句话都百般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