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蒙面巾的人赫然是本该住在深宫的和亲公主赫连玉,赫连玉勾唇一笑:“何大人是不是很意外啊?本宫竟能来得了大牢?还是本宫竟会让你看见本宫的样子?”赫连玉作为连沧最受宠的公主前来和亲,墨睿轩纳入后宫,封为玉妃,但到现在为止,还从未去过她的宫殿玉蕊宫。

    何鸿文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当即跪伏在地上:“下官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赫连玉掩唇咯咯地笑了两声:“何大人,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你还是官吗?充其量一个罪臣了吧,你的家眷能不能保住还是一说呢。”

    何鸿文一听自己的家眷还有救,忙不迭应声道:“玉妃娘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救我的家人。”

    牢房昏暗的灯光下,赫连玉不屑地勾勾唇:“你当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本吗?从你今晚见到本宫的这一刻起,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何鸿文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就安静了,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既然赫连玉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根本不怕自己说出去,说不定也不会给自己说出去的机会。

    但只要家人还有救,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于是姿态和为官多年的骄傲彻底放下了,松松垮垮地跪伏在地上:“娘娘请吩咐,罪臣万死不辞。”

    赫连玉此时才又蒙上了黑色面巾:“好得很,听着,这件事是你做的,但幕后主使者是秦王叶云翎,他用你一家老小的性命要挟,你不得不从,具体的步骤和证物地点都写在纸上了,放在你身后第三块砖后面。”

    赫连玉正说着,耳廓动了动,远处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哈切声,何鸿文刚抬起头赫连玉把一枚药丸准确无误地弹进他嘴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希望你清楚。”说完,鬼魅的身影顿时和黑暗融为一体。

    “老实点儿!”狱卒也在此时过来了,用佩刀粗鲁地磕了磕牢门,对何鸿文喝道。眼睛都没怎么睁就又转回去了。

    狱卒刚走,赫连玉就不知从什么地方又落到了地上,暗骂了一声废物,脚下轻点,就又消失在了监狱。

    皇宫里,赫然还有一个赫连玉,正与墨睿轩对饮。

    与墨睿尘下完棋已经接近后半夜了,心情烦闷的墨睿轩只想找一个人倾诉,但后宫哪一个不是政治工具?谁知道这件事她们有没有插一手?

    想到这儿,墨睿轩就想起了新来的玉妃赫连玉。来了玉蕊宫就看见赫连玉已经歇下了,墨睿轩摆手退下了丫鬟,悄悄走到床边就看见赫连玉在默默流着泪。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流泪,当下就心疼地把赫连玉揽在怀里,赫连玉一惊就要行礼,墨睿轩制止了她的动作,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直到赫连玉微微止住了啜泣,随后掩面去取了酒:“皇上,臣妾想家了,陪臣妾共饮可好。”

    饮酒过程中,赫连玉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她又去温了一壶酒回来,话似乎才多了起来。赫连玉的字里行

    间丝毫不涉及政事,无非是些家常小事。

    又饮完一壶,不过是些果子酒,墨睿轩倒是还不至于喝醉。赫连玉收了酒壶,显出一些倦色,声音酥酥软软地说道:“皇上,夜太长,臣妾总会做噩梦,不知皇上今夜可否陪陪臣妾?”说着,一双纤纤玉手轻轻地给墨睿轩捏着肩。

    墨睿轩眼神一亮,突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赫连玉楚楚可怜地拉住他:“皇上,夜还长,臣妾害怕。”墨睿轩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爱妃,你帮了朕大忙,等此事了解,朕再来看你。”

    说完大步流星地就出了玉蕊宫,立马下旨通知大理寺卿陈卓,夜审何鸿文,他要亲自听审,赫连玉的话让他突然想到“夜长梦多”这个词。

    赫连玉一脸落寞地禀退所有宫女太监,而墨睿轩不知道的是,赫连玉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丝毫温柔,斜倚在床边,面前一个和她一样装扮的女子正还单膝跪地,等着她的指令。

    女子一抬头,与赫连玉是一模一样的容貌,若是叶云翎在此,定会惊异于此人的易容技术和模仿能力,说不定还会起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