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小鱼的朋友。”

    纪星璇半纱覆面,表情不显:“既是朋友,你这两日可曾见到过她?”

    景尘白天才见过余舒的面,她说要去找贺郎中询问他的病症,却一去未归,刚才在小院中,又听到门外纪星璇和许大娘的对话,只当余舒出了什么事情,而眼前这人知情,于是道:

    “她下午来过,你说她被官府抓走,是怎么回事?”

    纪星璇心知眼前男子,必是司天监正在寻找的道子,她会找到这里,一开始只是碰个运气,却刚好让她撞上了,看他样子,并不知道今早发出的榜文,当下心思瞬转,开口道:

    “我姓纪,同余舒算是有些亲戚,她因一些缘故暂在我家中做客,昨晚未归又无音信,着实让人担忧,家中便派人出去找她,却听说她今天下午在城南一带被官差捉拿,不知此事真假,我因知她曾在此地住过,才会找来,是想万一她没有回我们府上,来了这里,也好知她平安。”

    闻言,景尘皱起眉头,眼前这女子,他其实见过两次,一次是在城外道观中,一次是为拿回挡厄石,此前余舒未讲,他也不知她是谁,现在看来,却是那一户欺负过余舒的人家,顿时好感全无,只是他素来清心寡欲,喜怒不表,脸上未露异色,只是声音冷淡了一些:

    “你说她是在城南何处被人抓走?”

    纪星璇心细如发,自报家门后,就察觉了景尘态度上细微的变化,心道余舒定是在他面前损毁过他们纪家,如此一来,若要和这道子打好关系就是难事了。

    想了想,纪星璇决定先将人带离此地,错过司天监的盘查,于是道:“这我也不很清楚·我祖父已经派人前往衙门打听消息,公子如果不放心余舒,不妨与我走一趟。”

    景尘不知余舒去向,现在只有眼前可问·思索片刻,握了握手中锈剑,便点头道:“有劳。”

    纪星璇见事情顺利,便让云禾打发了轿夫,不急不忙地带着景尘步行走回右判府,一路上,少不了言语试探·然而景尘不通人情世故,心中不喜,便连应付也无。

    纪星璇察觉,更认定是余舒有言诋毁,殊不知余舒在景尘面前,是连她名字都没提过。

    且说余舒被带入司天监,两手反绑着被送进一幢阁楼,眼前一个大厅·灯火通明,不细说摆设,但见东首一张八卦镇邪长案·案后坐有一人,锦衣赤黑,发冠银白,貌过三十余,仪表不凡,然而面容冷峻,颇具威严,初时还在工笔书墨,待余舒到了面前,才放下笔·抬头看。

    余舒同此人目光对上,既知这就是司天监少监,即便此情此景,也不由暗叹一声,闻名不如见面,当即低下头去·不与之直视。

    “大人,就是此人。”那被派前去捉拿余舒的中年官员躬身一礼。

    将衣发凌乱的余舒扫视了一遍,任奇鸣左手拿起案头放置的榜文,给了身后的随侍,“拿给她看。”

    “是。”

    那名随侍拿着榜文走到余舒面前展开,余舒不解地低头去看,但见榜上画像,微微色变,再细读了这榜文的内容,不光将景尘的身世大白于天下,而且还下令重赏寻人。她心中顿时沉下,当即确定了她进门时的猜测:这司天监是冲着景尘来的。

    心乱之余,她目光下移,落在末款的日期上——‘正月十五日后,,照这么说,这份榜文是今天才张贴出去的。

    这一细节,让余舒心头起疑,司天监会找上她不奇怪,虽然景尘和她在一起时鲜少出门,但见过他的人却不只一个,有心人看到这张榜文,为了赏金上报官府,这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