庑廊下,何婉仪听着堂中争吵不断,犹自觉得脑中虚晃,不可置信。这母子相争的情形,倒也不是头回所见,只是那一回她是立在一旁,一面听着,一面生出了一肚子的妒火。

    上辈子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这样的四爷,她怎么就生生错过,然后拱手让给了吕素素呢?

    又过了片刻,朱兆平从屋里走出,径直过来拉起了何婉仪,将她鬓角被风吹乱的碎发捋平,然后轻声道:“走吧,家去。”

    何婉仪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长到这么大,一层油皮也没破过。眼下又是初夏时节,她穿得单薄,回去坐在榻上,玉叶跪在地上轻轻折起裤腿,就见膝盖上虽未破皮,却是两团青紫,瞧起来甚是骇人。

    “天呢,这可要如何是好?”玉叶哭着就仰起头,去看何婉仪的脸,见她还是微微含笑,不由得嗔道:“奶奶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朱兆平在一旁坐着,看着那伤处狰狞,不觉面露出愧色。又见着宋妈妈拿着个白瓷小盒过来,知道这是伤药,忙上前接住,说道:“我来擦。”

    何婉仪笑道:“哪里敢劳动四爷,四爷先坐着,叫丫头来就是了。”

    偏朱兆平不言不语,只是拿腿踢了踢金枝,等她过去了,就在何婉仪跟前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