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手工之物,林战当然喜不自胜,捧剑在手,运以内力,贯于剑尖之上,一剑穿向石壁,只听一声“着”,石剑应该声而入,直没剑柄,小寻拍手喝彩,林战道“这豆腐石真神奇,掏出来时是软软的泥巴,一遇到空气就变得坚硬无比了,掩在那些石层里面便如豆腐无异。这洞内真是无奇不有。”

    两个人一人一把剑拿在手上,并肩而立,小寻又道“玉剑良家子,白马侠少年。立哥哥,你再配一匹白马,就更像一个行走江湖的游侠了。”

    林战道“笑书生曾说过,人心是最强大的武器,武林高手向来不拘于兵器的形式,见招变招,不论何时何地,任何武器都得心应手,既得心应手,出手时,你心中想是什么兵器它就是什么兵器。我要做游侠,何必在乎一剑一马,心中要做游侠,便是游侠。”又转向她问道“寻儿,我要做游侠,你会跟着我仗剑天涯吗?”

    小寻脸一红道“你到哪里,我都随你去。”说罢,更是满颊飞霞,羞媚不可方物。

    二人早已心有灵犀,意有所属,相视一笑,牵手又往洞深处走去,他们二人兜兜转转,又寻摸了半天,再没找到什么新奇好玩之处,便原路返回,林战道“寻儿,我们在洞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了,这两天忽然担心起陈抗鼎来。”

    小寻道“你就是心慈手软的,难道还没让陈抗鼎害够吗?”

    林战却道“他虽然也是想劫持我,却是因为他,我才逃脱了斩天狼的魔掌,人总要知恩图报才对,要不是他,这一路上我早就饿死了,更不用说要不是他,我或许早被斩天狼的赤煞掌摧残至死了。”

    小寻奇道“终是你好心对别人,别人却未必好心对你,你这种想法,要是我绝对做不到,谁要挟持我一次,我便追他到天涯海角也要打杀他一顿,非要报了这个仇不可,你却还想着他的好,真是难得。”

    林战听得出来,最后一句“真是难得”显然是在讽刺自己,便道“你没经历我这么几个月来的苦难,生生死死也不知多少回了,你经过了这些磨难,也会像我一样心宽,不要说陈抗鼎挟持过我,就算打伤过我,我也不会再计较,他一路伺候我吃喝,求黄衫客帮我疗伤,若不是他,我还能活着见你吗?你想想,我能见到你,便是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林战一向羞涩,若是平日万不肯说出这种话来,且他说得又诚意恳恳,小寻听了,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又恋他心地良善,心中更是喜出望外,便道“便依你就是,我们这就一下离开,去外面看看你的陈大哥。”

    二人与天狼按原路回溯洞口,却见神龟,正浮在洞中。二人一狼纵下涵洞,落在神龟身上,潜和水中,游出涵洞,一露出水面,借水观影,二人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起来,但见对方都是面目狼狈,衣衫褴褛,手握一把非刀非剑不长不短的七星剑,并肩行于水面之上,却是真的有几分滑稽。

    神龟缓缓拨动水波,慢慢而行,用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到岸,二人告别神龟与天狼,便向树屋走去,离树屋尚有三五百步,便听一阵阵哀号,正是陈抗鼎的声音,只听他一边呻吟一边破口大骂“斩天狼,张勘正,你们两个龟孙子,生儿子不长的,有耳听不得,有眼看不得,有鼻子喘不得,有嘴说不得,早晚得遭报应,你们有种杀了我,别用这种软法子折磨老子,你们想利用我来要挟林战,没门。”

    林战与小寻听到了,忙伏身下来,隐在树后,细听动静,只听陈抗鼎怒骂不休,却未听得斩天狼与张勘正半点动静。二人猫着腰,悄悄靠近。

    只见陈抗鼎被人用绳索捆了,吊在一棵树上,前胸敞开,胸口肚皮上写着两行字林战不来,开膛破肚。

    字迹鲜红,显然是用动物鲜血写上去的。脸上一撇一捺画了一个大大的叉,正好从鼻梁上交叉而来,陈抗鼎的大黑脸此时变成了一个大花脸。

    林战向小寻道“寻儿,我要救陈大哥。”

    小寻道“若是前几天,我一琮不让你冒险救他。可是这几天在洞中的经历,我忽然发现,我渐渐走进了你的世界,你理解了你心中所思所想的东西,只要你愿意,我一定支持。”

    林战道“寻儿,不要说还有个张勘正,就算是斩天狼一个人,我们两个也对付不了,你去找神经刀来,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小寻道“立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千万不要自己冒险。”

    林战道“你放心吧,我也跟你学了一套,不会硬碰硬,也学会了周旋,神经刀不来,我决不与他们动手。”林战又拍了拍天狼,“你只管放心去吧,这不还有天狼陪我呢。”

    小寻冲他一笑,正要转身离去,忽听背后一声“你们谁也跑不掉了。”正是张勘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