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地广人稀,行走要加倍留心,不然很可能只是一个走神,就会什么都不知道的没了性命。沿途的残损车架,不时可遇的破损碎骨,出没在使团周围的兽类低吼,是提醒使团加倍清醒的原因。

    一路赶着留心着,见识了西域的广袤土地,也遇过了其中隐藏的无尽危险。危险如天空中盘旋不定的鹰眼,锁定使团的每个人,每每在生命成为鹰爪下的猎物之际,火药总能化危为安。当爆炸的能量铺开,人或兽以及狼群,一小片,一大片。

    使团在大汉之外度过了第一个岁首,从昨夜节日的篝火余烬处回头望故乡,思念的心绪尽情释放后开始重新凝聚。把庆祝岁首的地点当做驿站,驿站与故乡之间的时间证明着,远方在更远的地方无限延伸,富有四海的大汉,应该知道并了解那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他们使用什么?

    天空不时有鹰鸟飞旋,掠过使团头顶时,张骞想着这有可能是人类养成的眼睛,他告诫众人要时时防备有敌人来袭。

    时常应对危险突袭,一百多人的队伍走了十三个人。众人把同胞的身体掩埋进深坑,在周围插上看似杂乱无章却暗含章法的记号,许下期望有一日把带着带回故乡的愿望后,带上他们的心余愿继续行程。

    造了几辆简单的车,收集到些西域的种子,驯服几匹本地的野马,绘制详细的一路走来,再烧烤几只看着很美味的西域野羊,走走停停的也就来到了疏勒国。

    进入疏勒国内,向大城疏勒城行进的一路,遇到穿着暴露行为粗鄙,一言不合就战斗厮杀的疏勒壮汉,一点都没能让张骞疑惑。因为早在进入疏勒国前,堂邑父已经对使团打好了招呼。

    壮汉们边打边骂,口吐的咦咦哇哇叽叽喳喳,进入张骞的耳朵,让张骞对这个国家的国王没有那么期待。从种种迹象看,此国人无礼无节,生话环境同野人般毫无区别,商谈又能说出几个要点呢!

    疏勒城近在咫尺,张骞望过去看到,低矮残破的城墙,像拦路抢掠般的兵将,再就是吵吵闹闹的人进出城门。不规则木块拼凑的城门,其实说栅栏更合适。走近一些,看清楚一国之城的大门环境,张骞仅有的一丝期待,完全破灭。

    疏勒这一程,就当给穷困的野人送温暖吧!张骞很失望,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进入城门,状况没有丝毫好转。

    张骞开始有些好奇,疏勒人守着丰茂的水草,狩猎资源充沛的惊人,山脉连绵间矿产必然也不少,怎么就生活成此副模样呢?

    和堂邑父的聊天,张骞知道了答案。不过都是天、神、诅咒,压迫百姓那一套。

    靠近内城,来到国王和贵族的居住地门外。

    使团一看见这些石头建筑,穿着如同文明人的兵将,对进入疏勒国后一路直到外城的境地,有了清楚的认识。

    文明人见到文明人,自然不能像对待野人一样,那样就像在打自己的脸。

    刚刚看着其他人还一脸看蝼蚁的不屑,看到张骞和使团之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丝绸通行西域,一个人能够在西域穿着丝绸招摇过市,那就是身份的象征。

    守将站在门上,笑问使团。几个奇怪的发音,使团里也就堂邑父略懂。

    张骞急于知道这个疏勒人在说什么,眼睛看着堂邑父的脸,眼神十分热切。

    堂邑父整理好这一门小众语言,翻译道:“他说欢迎贵客临门,国王已经在宫殿里等候使团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