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隔两年,她似乎已挺过来了。

    听孙嬷嬷说了淮阳王的叮嘱,便将手指绞着手帕,柔声道:“王爷待我和柔嘉实在是很好。这两年的万般照拂不必说,先前我与柔嘉去先父战死之处拜别,那会儿战事未尽,有人率兵偷袭,王爷舍命救护之恩,我们姑侄二人铭记在心。”

    说话之间,眉眼神情皆是温柔。

    触到玉妩的目光时,她又似猛然醒悟,描补道:“如今孺人既来了,我自会十分敬重。”

    这话有弦外之音,玉妩听出来了。

    她有点诧异地看向对方。

    据京城传闻,淮阳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除了与废太子的兄弟之情极深外,甚少待谁和颜悦色。以他那样尊贵的身份,哪会随便舍命去救人?

    江月媚颇有姿色,又跟淮阳王相识已久,特地点出此事,实在容不得人不多想。

    不过那又如何呢?

    即便江月媚跟淮阳王之间真的有瓜葛,她如今也无从置喙。

    毕竟他们两人是旧交,而她不过是信国公府为泄私愤塞过来的而已——以淮阳王那般桀骜不驯的性情,倘若有幸病势好转,会不会认账还不得而知。

    就只恨陆夫人可恶,老皇帝昏聩,这般乱点鸳鸯谱。

    玉妩腹中暗诽,轻飘飘挪开目光。

    江月媚也没觉得这话唐突,只管低头摆弄发梢。

    倒是小柔嘉乖巧,旁人说话时她也不插嘴,只拿那双漂亮清楚的眼睛打量玉妩,等这会儿忽然陷入安静,便嫩声道:“孺人殿下这样好看,柔嘉也喜欢。”说着,起身凑过来,自袖中掏出个精致的蛐蛐笼,双手捧到玉妩跟前。

    “嬷嬷说,殿下进门是喜事,理该道贺。这是柔嘉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殿下好不好?”

    一双小手捧着笼子,如同珍宝。

    旁边孙嬷嬷见状,威严的脸上少见地露出慈爱笑意,笑问道:“这是梦泽哥哥送的吧?”见小姑娘乖巧承认,便向玉妩解释道:“梦泽是太……王爷兄长的孩子,跟她很合得来。”

    提到被废的太子,她的神情稍露黯然。

    两位皇子先后落难,孙嬷嬷想必是极难过的。

    不过那黯然也只是转瞬即逝,身在宫闱一辈子,她最知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