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挖着塌陷物。刚那会儿井下人联系到他了,但没有过多话,为的是让他多保存体力。”甄敬军撒谎之后,马上又道,“深更半夜的,你找地方去休息,一有新消息立马告诉你。”

    童宇仍旧追问着:“怎么联系的,喊话还是打手机?他在什么地方,被塌陷物压住了吗?他现在感觉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当然是喊话了,井下哪有信号。没被压住,听着是在塌陷物封堵的另一侧,他一切正常,喊话人就没再和他多讲。”甄敬军只得继续撒着谎,接下来再劝童宇离开现场。

    童宇当然不会离去,而是执拗地留在现场焦急地等待着,只不过她尽力压着心中急切没有越过警戒线而已。

    相比童宇的心焦,甄敬军内心更为煎熬,因为她毕竟带着希望,而他只能期盼奇迹中的奇迹,既盼能够找到罗程也盼罗程完整无缺,但这希望实属太奢侈了。

    冯青秀适时补位陪伴童宇,甄敬军才得以有了离开的理由,再次到了警戒线另一侧。

    其实童宇一直有个疑团,很想向冯青秀求证,但她不敢那么做,担心求证到不一样的回复内容。

    又是两个时过去,其间井下消息也不时传递上来:塌陷物已被清理的越来越少,但却没有罗程和王铂龙的身影,也未发现与他们有关的任何物件。

    虽然再没人和自己讲井下情形,但从甄敬军等人的低声私语中,童宇感受到了越来越浓的不详,不过她仍然固执地认为罗程一切安好。

    等啊等啊,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东方际开始微微发白。

    曹秀举着手机,边跑边嚷:“挖通了,挖通了,根本没人,肯定是炸碎……”

    童宇脑袋“嗡”了一声,身体摇晃着倾斜而去。幸亏有冯青秀及时出手相扶,童宇才不至于摔倒,但整个人已经浑噩如呆傻一般。

    程信义怒喝着迎上曹秀:“你胡什么?”

    “啊,哦,不,不。”曹秀一缩脖,吐出了舌头。

    先前的希望还寄托在煤堆中,现在煤堆已经不复存在,甄敬军只觉心头一阵绞痛,但仍咬着牙道:“没发现好呀,继续往前找,肯定……”

    曹秀又不合时宜地接了话:“喊了上百遍也没人答声,再有百十米就到头了,还能飞了不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炸成了……”

    “不话没人拿你当哑巴。”雷捷嘴上话,左手偷偷地掐在了曹秀腰上。

    “嗷。”曹秀身子立时蜷缩起来,不停地发出痛苦之声。

    虽极不愿相信曹秀的话,但除此之外似乎再无法解释,雷捷、甄敬军等人的心情迅即沉向谷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程绝不会被炸到的,绝不会……”童宇忽的喃喃起来,想要迈动步子。

    冯青秀紧紧抱住童宇,跟着大声叨咕:“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家伙纯属胡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