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什么王公贵族。”姬昔伊目光闪烁,她真害怕这虎狼之君做出虎狼之事来。她的心跳得极快:“再说,我一路听人说了,你不是跟那什么楚国公主有婚约么?怎么,你不想娶她?”

    “嘘!”嬴政陡然靠近姬昔伊,姬昔伊别过头,她的脸涨得通红,既羞又气。嬴政却十分喜欢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低低笑了起来:“这可是秘密,你要说与别人听,寡人可保不住你。”

    姬昔伊冷笑一声:“是你抓我来的,我不过问了一句,你就要挟我。哪有这样商量事情的道理?”

    嬴政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他放开姬昔伊,坐起身来,掸了掸衣袖,盯着正在整理衣服的姬昔伊:“你知道寡人为什么偏要抓你来么?”

    “为什么?”

    “你的眼里,没有野心。同时,你也没有靠山。”嬴政拢了拢袖子,“寡人需要一个无欲无求又无靠山的王后,而不是一个有靠山,又指望从这桩联姻中为他国牟取利益的王后。你听明白了?”

    “说白了,我好欺负呗。”姬昔伊笑笑,道。

    “是啊。谁叫你进入秦国,又恰巧被寡人相中呢?寡人看中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嬴政伸出手,正准备用手背蹭蹭姬昔伊光滑细嫩如羊脂玉的脸——他眼馋好一会儿了,却被姬昔伊抓住手腕:“谈条件便谈条件,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嬴政收回手,转移话题:“你多大了?”

    “十五。”

    “和那楚国公主一个年龄啊,真是天助寡人。寡人年二十。”嬴政道,“咱们这个年龄,正是成婚的好时机。你替那楚国公主,做寡人的秦王妃,对外,寡人就说你叫芈王后,对内……姑娘姓什么?”

    “王。”

    “对内,便称昔伊,去掉那个姓。当然,对外,你称寡人为大王。对内,我更愿意你唤寡人……夫君。”

    姬昔伊哼一声:“我真是占了好大的便宜啊。”

    “当然。”嬴政道,“怎么,你不满意?”

    “我当然满意。你动手指头都可以杀死我,现在不但不杀我,反而让我当秦王后,又让我称您为夫君,我哪里有不满意呢?我只是可怜我和我的未婚夫……”

    姬昔伊强行让自己想起伤心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哭的不出一点声儿。嬴政还纳罕她怎么不说她未婚夫的事了,一抬头,发现对方正无声地哭,逆着烛火,只能见到晶莹的泪滴如蜡液一般流下玉腮。

    嬴政见过许多女人的哭。有如她母妃赵姬那样抱着男人的腿哭得歇斯底里只为挽回地位的,也有如华阳夫人那样哭得梨花带雨只为留住男人心的,还有像宫中其他女人那样一哭只为了他不生气或是哄他要东西的。这样怜爱自己的命运而哭的女人,他是头回见。

    嬴政产生些许猎奇的心理,仔细端详着姬昔伊的脸,当他发现对方不哭的时候,他道:“再哭会儿,寡人稀罕。”

    “不哭了。”姬昔伊感觉嬴政在嘲弄自己,她的哭没起到任何作用,还是不浪费水分了,便用袖子擦干净脸,“哭多了伤脸,我还要漂漂亮亮去见我未婚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