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翊宁宫的长道上正走着一道绯红色的人影,周身散着儒雅之气。路上太监宫女见了纷纷驻身行礼,待他经过后方才抬头。

    午后暖阳溜进殿内,洒在雕着花的红木方桌上,将其纹理照得分明。

    在外把守的宫侍见到来人,忙垂首施礼,继而轻声步入殿中通传,不多时便堆着笑意请他进去。

    “兄长来了,快坐。”皇后见薛晖来,柳眉一弯,吩咐宫人上了他常喝的香茗。

    薛晖向她掬礼后才正身而坐,思忖道:“娘娘,翦儿昨日已至京城。不过......臣打算过两日再让她进宫,许久不在身边管教,恐她失了礼数。”

    殿内宫人已悉数遣退,唯留了一贴身宫女侍奉其侧。

    皇后看着他笑了笑,缓声说:“翦儿这孩子是调皮了些,但在本宫这儿向来乖巧,兄长大概是多虑了。”

    话音刚落,她忽而念及太子,眉间浮上几许愁色。

    太子与薛翦虽也算得青梅竹马,可记不清自何时起,他们二人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倒像是一对仇敌。

    上回为探太子之意,她特地将自己欲让二人成婚一事提到明面,太子却只敷衍地应付过去,瞧不出半点儿乐意。

    思讫,皇后微叹了口气:“也好,那便等兄长的消息了。”

    薛晖颔首,随即又凝了凝眉,面色似有犹豫,半晌才道:“臣还有一事请娘娘帮忙。”

    闻言,皇后轻侧过头,眼底携上一缕好奇,“兄长请讲。”

    “还请娘娘暂且别将此事告诉翦儿。”薛晖略有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性子......您是知道的。”

    薛翦自幼脾性烈,胆子也大,尚为孩童之时便敢独自出京,在临州一待就是七年。若突然跟她提起婚事,也不知道她会如何抗拒,抑或再次悄然离京。

    左右离太子及冠还有些时日,先让二人再磨合一阵罢。

    皇后面上敛起一抹浅笑:“本宫省得的,兄长放心。”

    待书院学子都差不多离开时,薛翦所等的二人方才从里走出。

    其中一个看着同薛翦年龄相仿,文质彬彬,眉目如画。另一个年长几岁,一双桃花眼浓意勾人,溢着点点星光。

    二人刚迈出书院大门便见不远处一前一后立着两名女子。

    为首的少女抄手倚在马车旁,神色自若地望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