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似乎很不解很疑惑,他望着小皇帝漆黑的眼睛,温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李成绮听得出谢明月声音中的关怀,身上的寒意愈盛,谢明月倾身,好像想来看看他怎么了,他猛地抽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的耳朵通红。

    谢明月愕然,“陛下?”

    少年人体温比他高得多,空荡荡的手中仿佛仍有余温。

    “孤实在无颜面对先生。”李成绮闷声闷气地回答。

    长发顺滑地落在身侧,几乎将他包裹在其中。

    谢明月叹了口气,好像在面对一个顽皮但还有点救的孩子那样无奈,“陛下,你这样还是要被罚的。”

    李成绮捂着脸。

    通红的耳尖隐藏在黑发中,红得鲜艳欲滴。

    他面上滚烫,心中却冰冷一片。

    若只论为臣,谢明月应名留凌烟,又该被千刀万剐。

    这位可称国之股肱,李成绮一手扶持的重臣权臣,温润如玉的天下君子楷模,缓慢地,缱绻地操控着朝局,纵然万般防备,惊觉时,已被这样的温柔缠住了喉咙,欲动不能,欲杀不舍。

    “孤……”李成绮收敛心绪,“为何要罚?”他连借口都来不及找,急着和先生顶嘴。

    手急忙从脸上放下,慌不择路地抓住谢明月地袖子,“为何罚孤?”

    谢明月眉头一跳。

    李成绮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被自己抓住的袖子。

    李成绮在心中轻嗤,慢吞吞地把手撒开。

    “孤就是今日,今日不想去,人有七情六欲,情绪流转,孤今日就是不想去,孤也没有办法。”小皇帝嘴硬,理直气壮中带着心虚。

    “陛下,”谢明月不和他争辩,“伸手。”

    李成绮刚要缩,看见谢明月没带戒尺又放下心来,他装着满不在乎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