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国有温泉,温泉口上出美玉,她说的这些话我倒是信——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不信又怎样?

    太子妃大概是终于给神鸟的脑袋配好了颜色,丢下丝线,重新拉我回梅花几边坐下,小声说:“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本来听说延国皇宫也和我们那边一样,皇子十岁封王,十八岁出宫建府。可是,我来了怎么看见几位皇子都还在宫里住着?”

    我也小声回答她:“规矩的确是这样的,该建的府也早建了。但是过去太后老人家在的时候,偏疼太子殿下,总是舍不得挪出宫去。殿下本人也不喜铺张,就一直还在这青虬院住着。太后一过世,皇上伤心,什么事情都先搁下了。娘娘在青虬院这边先委屈些日子,估摸着等孝期满了,皇上就会下旨让太子殿下挪到东旭宫去了,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二皇弟他们也是因为皇祖母辞世,把出宫建府的事情暂且放下不提的吧?”她继续问道。

    “这个微臣说不准,可能是吧。”我不敢议论这些事情太久。

    她叹了口气,说:“我问这个没别的意思,并不是嫌这儿住得不好。只是听说,这宫里和我们那边不一样,身边用的人不是从头到尾都用这一批,还要定时轮换,本宫倒无所谓,可是随身带来的这些曦国下人不熟悉这边宫里的规矩。我怕她们以后派到别的宫里伺候不好,既惹其他的娘娘们生气,自己也受屈。若是能在轮换之前,都带到外面王府去,倒还能继续相守。”

    “娘娘仁慈。”我赞叹她肯为多年跟随自己的下人打算,可是也没有主意能给她出。

    她突然又笑了,说:“你别愁眉苦脸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说了算,想起来徒添忧愁,不聊这些了!我刚才说你拿来的那只大乌龟我不稀罕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也只好迅速收拾了脸色,陪她笑道:“哎呀,娘娘,我又不真是泥鳅精,去替那乌龟出头干什么啊?!”

    “瞧你上午在泥水里扑腾的那一身,怎么不是泥鳅精?!”

    她突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逮着“泥鳅精”这仨字不放,我也没好气地什么便是什么吧!只是娘娘这儿泥鳅做客、乌龟安家,可是哪方水府?娘娘宫里用的这些侍女是不是都会吐珠子?前些日子弄来的那些鲤鱼可都讨到个官儿做了?”

    “呀,本宫不过和你说笑一句,瞧瞧你这一串俏皮话儿!本宫还纳闷,皇上为何会说你是活宝,原来都是因为你这张嘴不老实!胆子可是够大!”

    “微臣失言!求水府娘娘息怒,可千万别让虾兵蟹将来把微臣拉下去!”

    “本宫不息怒!来人,赶紧拖了泥鳅精去,开膛去刺,斩作几段,放在烧红的铜鼎里,煎得外焦里嫩的端上来!”

    “娘娘,微臣命薄,吃不得大火!还是开了锅扔两块豆腐好!求娘娘快遣蛤蟆先锋上岸去寻些来!”

    “哈,偏要干煸了你!休想在豆腐里躲着!”

    我们两个正扯得嘻嘻哈哈,外面宫女进来说金华宫三皇子差人来找我。我赶紧站起来辞行。太子妃叹了口气,说:“瞧把大统领忙得,也不敢留你!”她招呼了两个宫女过来,让她们陪我走到金华宫,顺便送些点心去给淑妃。

    “谢谢娘娘费心,微臣改日再来请罪……”

    她握着我的手送到殿门口,说:“知道你事忙,我也盼着这些事情快点过去,大家也好放心。”

    看见殿外已经挂满绿叶的树枝,我再次想起“东风起”的事情到现在也没给她个交代,又惶惶不安起来。她反而先说:“这些天宫里又是刺客又是尸首的,都是大事。我那发钗已找回来了,不用记挂我这边,自己多保重身子。”

    这番话说得我心里猫抓一样,恨不得接着双膝跪地,给她来一番“一定抓住下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