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放榜日那都是人山人海,若没两下子挤都挤不进去。

    因此秦家一大早派了又瘦又小的小五子去看榜,他人机灵,能钻缝儿且是识字的。

    小五子一路跑回来呼哧带喘,秦海站起身来,甚至迎上前几步问他:“如何?易哥儿昆哥儿哪个中了?”

    小五子匀了口气,说:“禀大爷,大公子和二公子都、都没中。”

    秦海一听简直眼前发黑,钱氏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一家人惋惜之际,哪知小五子话还没说完,又开口道:“不过......”说完这不过,竟向秦渭看去。

    秦渭不敢置信的回望他,心中隐隐有个念头,可又觉得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还是李氏先颤着嗓子开了口:“总不会、是晋儿......”

    这下子秦海胸膛中气血翻涌更甚,若连个傻子都能考中,自己的两个儿子却中不了,那不成了比傻子还傻的?

    此时若是小五子点点头,秦海可真是登时便能喷出一口血来。

    可小五子挠头,说:“嗐,三公子也没中!”

    秦渭两口子齐齐舒了口气,秦晋真要中了,他们才要怀疑人生。

    “咱家公子们虽没中,可这回的榜首是李家哥儿,他中啦!”

    众人皆是一愣,老太太问:“可是那卢大善人的外甥?李玄中了头名?”

    小五子答:“正是!正是!”

    这下子总算找回了点面子,老太太讷讷道:“没成想那个梦竟是这层意思,也罢也罢,都是咱家的孩子,谁出息了都是一样的。”

    三房四房皆拱手向秦渭夫妇贺喜。

    可他二人连李玄此次下场都不知,更没想他能得中头名,只得尴尬的受了,也不好说什么。

    待回了夏青院,李雪知一刻也坐不得,在屋里头来回踱步:“真没想到啊,这孩子一考就中了,还是头名呢!你说这将来能不出息?”

    秦渭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刚才是当着大哥我才没说,他李玄不过是中个秀才,也算不得什么,说不得只是一时运气,我家昭儿可不会因此嫁他。”

    “算不得什么?那多少人考不上呢!远的不说,就说大房那两个,你说那俩孩子没用功?那可真是日日不曾懈怠,大伯每日都要考教几回,可连考了三次了,就是不中。人家李玄头一次考,就得了头名,我瞧是不简单的,说不得后头还能再中呢!”

    “再中?呵,你可知后头是什么?那是乡试会试!大哥考了半辈子也未曾得中,会试我都不论,只要他能过了乡试,那便是举人老爷,举人啊,有做官的资格了!说是天下读书人万里挑一、万万里挑一都不为过,你凭什么觉得他李玄能中?我看是你这妇人痴人说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