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峰转身背对着戴长景,“你若多事,我便赶你出镖局。天下虽大,也只有这里是舅舅不能来的地方,没了这个容身之地,你看舅舅会不会抓你回去。”

    “好,我现在就给我爹写信,你不肯跟我说,等我爹来问你,看你说不说。”

    “长景……”沐峰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戴长景,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江湖中人,受伤是家常便饭,行走江湖,谁还没几个仇人来寻仇。”

    “你敢说你今日受伤是江湖之事?你夜探祝府是江湖之事?沐峰,你别再瞒我了,今天你要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道明白,要么明天我就书信给我爹,让他来问你,我看你是不是连舅舅都敢欺骗。”

    沐峰皱眉,瞪眼愠道:“你堂堂大公子,应是活的潇洒肆意,又何必来趟这趟浑水。你若有事,我怎么向舅舅交代,怎么像外公交代。”

    “如若你有事,我怎么向姑姑姑父交代,又怎么向四方镖局列祖列宗交代?”

    姜天见二人你来我往,谁也不退缩,急忙开口劝道:“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

    二人突然又都不再说话,直直的望着对方,屋内烛火跳动摇曳,良久过后,几乎同时仰天大笑,击掌而握。

    见二人言归于好,姜天这才放下心来,收拾好东西关门离开。

    “咚——咚!咚!咚!”

    梆子敲打铜锣,已经是四更天了,戴长景这才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原来祝府曾经是方孝孺的别院。”

    沐峰道:“建文帝的下落一日不明,镖局就永远无法脱离朝堂。父亲去世后,我也在暗地里追查建文帝的消息,却始终了无音讯。没想到三月前,有人前来托镖,托镖之人身形高大,体格威猛,一看便知是练家子,他一上来便先给了一百两白银作为见面礼。”

    戴长景挑眉,“见面礼?恐怕是封口费吧。”

    “他声称有一批要紧的药材急需运到京城,数量之多遍布各地,希望四方镖局及各分镖局能够接下这趟镖。还说这是一批珍贵的药材,封了箱就不能再打开,否则药材泄了气,药效就没有了。他们已经将药材封箱,只需贴上四方镖局的封条,运送至京城便可。”

    “如此鬼祟?”

    “没有验过的镖我们当然不能接下,我如实回他,他也不啰嗦转身就走,就连那一百两银票也没有拿走。”

    “一百两是见面礼也是问路石。”戴长景猜测,“除非你一句也不问,但凡问了一个问题,无论是什么他也不会将这趟镖交给你。”

    “他走后,我越想越不对,又和同行的主事人联系过,凡是有头有脸的大镖局几乎都见过那个人,同样是留下一百两后不知所踪。”

    戴长景问:“因为他们都问过问题?”

    沐峰点头,“不错。”

    “他要找的是只要钱不计后果的人,此人城府至深。”戴长景转念一想,急切道:“大镖局不会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