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长景和沐峰离开楼外楼时已是月上中天,扬州大街上却比白天还更加热闹非凡,各家店铺门口点起了灯笼,光芒明亮,照亮整条大街。

    沐峰怒不可遏的望着戴长景,“为什么要答应,知州府邸里有多少士兵把守,去里面偷梁换柱,除非你能上天入地。”

    戴长景打开玄铁扇,毫不正经道:“如是姑娘都开口了,我怎么拒绝的了。”

    沐峰怒瞪他一眼,“正经说话。”

    “你以为如是她真的是求我帮忙?”戴长景摇扇道:“她把事情都跟我们说了,根本就没想过让我拒绝。别忘了那枚令牌,我若答应那便是令牌,我若不答应那就是一枚废铁,没有任何用处。”

    沐峰一把拉过戴长景胳膊,沉声道:“你跟我说实话,那张羊皮纸是不是还在你身上?”

    “我真的交给了洛旻。”戴长景望着沐峰,道:“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紧急关城门,想来洛旻已经把第一份书信送去了。”

    沐峰皱眉担忧道:“也不知洛旻能否逃得出去。”

    “放心吧,他总有办法的。”戴长景露出自信从容的微笑,随后转了话题道:“九江布防图的事你不用太担心,如是能够把所有事情都摸的清清楚楚,知州府内一定有她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不是难事,难得是打开孔明锁,所以他们才会找到我。”

    “九江布防图为什么会在知州府内?如是姑娘又为什么要偷梁换柱?”沐峰满腹疑问,“还有,如是姑娘当真是长孙殿下的人?”

    “我不知道。”戴长景摇了摇头,回忆起从前,悠悠道:“三年前她突然出现在扬州楼外楼,一曲闻名。奇怪的是,她并非卖身只是挂牌。当年,我只当她不屑天下男子,要让世间男子都成为她的裙下臣,被她玩弄鼓掌。如今想来,这楼外楼是扬州第一青楼,扬州的油水是最肥的,看住了扬州的官场就等于看住了大明的钱袋子。”

    沐峰怒气大盛,“泱泱大国,竟还要利用女子监视探听,这朝堂当真是污秽不堪。”

    “水至清则无鱼,越是繁华昌盛就越是淤泥污浊。”戴长景淡淡道:“天子心机,连这个都被他想到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如是是朝廷的眼线?”

    “今天我收到如是姑娘的帖子,上面写着朝廷的暗语。我本以为只是如是姑娘一人而已,却没想到整个楼外楼都是朝廷的眼线。”沐峰顿生凉意,也不知南京里还有多少朝廷的眼线,四方镖局是否也被暗中窥伺。

    “我记得扬州知府魏阳并不在名单上,相反那个尚思敏就在名单上……”戴长景慢慢推敲道:“这样想来,魏大人与如是是一个阵营的,难道如是真的是皇长孙的人?”

    “羊皮纸上的名单真假难辨,凡是还得小心行事,不可轻易相信任何人。”

    戴长景和沐峰回到镖局时,竟在大厅内看见了姜天,二人皆是一怔,姜天上前朝二人拱了拱手,随后在沐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沐峰点了点头,带着姜天朝自己房间走去。

    戴长景猜想是因为洛旻突然离队,三哥定是觉得奇怪想派人通知他们,但因他和沐峰曾有约,所以他不敢派别人,只能让姜天折返。

    后方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戴长景转身望去,弱水满脸通红朝他快速跑来。

    “怎么了?”戴长景上前扶住气喘吁吁的弱水。

    弱水喘着气道:“陆姐姐喝多了酒在后院闹,谁劝都没用。沐师兄没和你一起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