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梁惠凯的心就一直悬着,王冬冬没有穿防护服这件事儿,让他提心吊胆,心神不安。虽然他不知道防护服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既然有人穿,说明就比不穿强。然而医疗器械行业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梁惠凯把认识的人在脑子里翻了一遍也没想出找谁合适。他认识的最有本事的几个人都在皇城,可那儿偏偏是重灾区,别说他们不一定认识卖医疗器械的人,即便是认识估计也弄不出来。

    忽然想到,公司的环保设备有一部分卖给制药厂,不知道和医疗器械公司有没有联系。死马权当活马医,给路飞打电话问道:“路哥,问你个事儿,认识制造或者经销医疗器械的人吗?”

    路飞问道:“你要干什么?想发国难财?”梁惠凯没好气的说道:“你真善于联想!我们这儿也有了非典,医院缺少防护服。”路飞嘲笑道:“这事儿你也管?你是救世主呀?”梁惠凯干笑一声说:“和医院的大夫关系不错,听他们说起这事儿来,想出一把力。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嘛!”

    路飞说道:“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不过我也不认识,但我知道江西进贤是医疗器械之乡,如果下手快的话说不定还能弄到。”梁惠凯心里一喜,问道:“有多远?”路飞说:“没学过地理吗?最少一千五百公里!”梁惠凯说:“谢了!”路飞惊道:“你真要去呀?”梁惠凯说:“有点远哈?看看再说吧。”

    挂了电话,梁惠凯说什么也坐不住了,马上决定要去一趟进贤。想了想,给秦柯南打电话道:“陪我去一趟江西,开你的车,你的车跑得快。”秦柯南问:“什么时候?”梁惠凯说:“马上!”

    秦柯南不愿意,说道:“你这人想一出是一出,有什么急事非要晚上去?”梁惠凯说:“别废话,就说去不去吧!”能不去吗?上次和他一起去昆仑山差点丢了小命,这份情什么时候也还不清啊!秦柯南说:“您是爷!您坐稳了,一会儿就到。”

    梁惠凯把家里的现钱都装进包里,带上银行卡出了小区。天已经黑透了,街上车辆稀少,偶尔飞奔过来一辆汽车,耀眼的大灯晃得人不能直视。很快,秦柯南的保时捷停到了他的面前,梁惠凯上了车说道:“不好意思,太远了,我自己……,楠楠,怎么是你?”

    秦楠楠冷冰冰的说:“不欢迎?那你自己去吧。”梁惠凯连忙说:“没,只是没想到是你。路太远了,连着跑来回担心你吃不消。”秦楠楠说:“我也不想去,可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我哥喝的不少,嫂子不放心,所以只能是我来了。”梁惠凯说:“太不好意思了!”

    “虚伪!”秦楠楠抽抽鼻子,轻蔑一笑,轰着油门就走。车子嗖地弹射了出去,梁惠凯一不留神后背“砰”地贴在了座椅上,心道:得,怨念深重,少说为妙!

    快到高速口,秦楠楠问道:“能不能张开你尊贵的金口,说说去干什么吗?”梁惠凯讪讪一笑说:“你听说咱们这儿从南方传过来一种流行病,非典型肺炎了吗?”秦楠楠说:“这么爆炸性的新闻,哪有不知道的?”梁惠凯说:“县医院成立了发热门诊,抽调了不少医生护士,但是缺少防护服。”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哦……”秦楠楠冷笑道:“是不是小冬冬也报名了?不然的话你能这么上心?”梁惠凯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这就不对了,不论她参不参加,咱们做点贡献不是应该的吗?”

    秦楠楠骂道:“呸!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副嘴脸,明明是为了自己,却说的冠冕堂皇!虚伪、恶心,真想把你踹下车!”梁惠凯干笑一声说:“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

    上了高速,梁惠凯说:“要不我先开,你睡一会儿?”秦楠楠冷哼一声,缓缓的把车停到路边说道:“和你在一起能把我气死,怎么睡?拿两张光盘,把牌照挡上。”梁惠凯乖乖的下去,把光盘插在牌照框上,用透明胶粘好,试着拽了一下,纹丝不动!

    上车后,梁惠凯说道:“我还没有挡过车牌照呢。”秦楠楠不答,车速很快提了上来,一百二,一百四,一百六,一百八……,梁惠凯不禁有些眩晕。通往京珠这段高速全是山路,不是隧道就是桥梁,大多限速60到80,明明路上车子不多,可秦柯南开的太快了,感觉总是一刻不停的在车流中穿来穿去。

    梁惠凯坐车从没有系过安全带,这次忍不住想系上,又担心秦楠楠嘲笑,只好紧紧抓着拉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边的路。快车道上总有车占着,不能怪人家开车不规矩,只能说他们的车太快了,眼看前边两辆车之间距离很近,秦楠楠却车速不减,像游龙一般穿了过去。梁惠凯吓得想尖叫,太刺激了!

    可梁惠凯越紧张,秦楠楠越兴奋,一百五六十公里的山路不用一个小时就跑完了。上了京珠,梁惠凯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汗津津的,说道:“照这种速度,咱们明天早上就到了。”

    秦楠楠得意的说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天生的赛车手,只要坐在驾驶位上,就有一种可以把车控制的随心所欲的感觉。怎么样,没把你的小胆儿吓破吧?”

    别说,他们兄妹这方面都有天赋,梁惠凯服气,说道:“我以为你打算让咱俩同归于尽呢!”秦楠楠小脸一红,骂道:“呸!就你这渣男,和你在一起丢我的人!”梁惠凯说:“那我就放心了。”

    秦楠楠发现现在不能和梁惠凯说话,一说就生气,只能闷头开车。梁惠凯本想先睡一会儿,可她开的太快了,小心肝一直被惊吓,哪能睡着?没话找话道:“你哥他们的铜矿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秦楠楠说:“早着呢!先和村里谈判,打算在他们村附近建安置房。”梁惠凯说:“这倒可以,能省不少钱。”秦楠楠说:“想好事呗,我看很能成功。”梁惠凯说:“事在人为嘛。”

    秦楠楠冷笑道:“我看他们纯粹是把人家当傻子!如果在县城建楼房,或者买商品房,估计村民还能接受,好歹也是城里人了。可你在村里建楼房谁愿意?改变不了农民的属性,而且还没有住平房宽敞呢!”梁惠凯说:“很大程度上决定与上级对他们的支持力度有多大,如果上级支持,没准就能办成。”

    秦楠楠说:“虽然你来得晚,估计也听说三甲村的战斗力。三甲村有一个叫韩少波的人,过去总带着一帮人去钢厂偷东西,煤、铁块、钢锭、电缆,什么值钱偷什么。一开始还小打小闹,越偷胆子越大,竟然串通门卫开着拖拉机偷,最后被一窝端,抓了起来。你知道农村的老百姓最怕什么人吗?蹲过监狱的!凡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就像出国深造镀了金一般,回来后更是不可一世,没人敢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