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位曾和杰米搭讪过,长相有些像老鼠的矮个子说。

    犯人在监狱里是不能闲待着的,除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

    用狱警们的话来说,我们没闲钱养你们这些狗东西。

    所以,监狱时常对外承接一些繁重、无聊又细琐的活儿给犯人做,美其名曰让他们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可实际上,犯人们每天起早贪黑,996、007地干不停,赚得的血汗钱只养肥了典狱长和一众狱警,平日里照旧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有病全靠自己扛的苦日子。

    这一天,杰米和那个矮个子刚好被分配在一起工作。

    还是趁着负责监工的狱警出去抽烟,他们才能说上几句闲话。

    这个长得有几分像老鼠的矮个子名叫约瑟夫,是监狱中的老油条。

    他手里的门路多,消息也灵通,还特别喜欢给人拉皮条,从中拿好处,所以自打见到杰米后,只要有机会就会主动凑过来,说闲话是顺便,真正的目的是见缝插针地劝他下海:“亲爱的,你要信我是绝没有坏心的,只是见不得别人明珠暗投,一腔真心都是为了你好。”“想想吧,你这么辛辛苦苦地干活儿,吃不饱穿不暖,一天到晚过着苦日子,将自己搞得形销骨立、憔悴不堪,将来就算改主意想卖,都卖不出好价儿,到那时真是后悔也晚了,还不如趁着现在……”

    杰米极度憎恶他的这些言论,倒不是自身有多高的道德底线,而是他的头脑始终清醒,知道这人不管说得多么好听,可暗地里都是不安好心的,假如真信了他的话,多半就跟那个叫乔的少年一样,绝没好下场!

    可他又不想在狱中消息太过闭塞,只好耐着性子容忍。

    好在这种容忍是有回报的。

    比如现在,他就从这人的口中得了一则消息:“赌局?什么赌局?“

    “赌你最后到底会跟了谁呀。”约瑟夫贼兮兮地笑起来,形容又猥琐了十倍。

    他还一脸向往,十二分羡慕地说:“我是搞不懂你在坚持什么?一个男人难道还要学女人守节不成?你知道吗?亲爱的,这里有些先生是极有钱的,你只要轻轻点一点头,这些手铐脚镣统统都能去了不说,还能住单人间,睡干净的床,穿干净的衣服,每日三餐加点心不断……那日子,绝不比你在外头过的日子差。”

    “呵,不比外头过的日子差,可终究是在狱里。”杰米很是轻蔑不屑地说。

    “嗯,呃,唔……”约瑟夫有点儿不服气,便嘟嘟囔囔,又含含糊糊地透漏了一点儿:“那可不好说了,其实想出去嘛,也不是,也不是没机会……”

    杰米立时把耳朵竖起,眼睛也睁大了:“出去?怎么出去?”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约瑟夫闭上嘴,不管杰米怎么追问,都不再说话了。

    可这含糊的几句话就像是一颗种子,立刻在杰米的心里生根发芽。

    “原来真有能出去的法子?!”只要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发狂,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掐着约瑟夫的脖子,逼问他:“到底怎么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