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对插赤金半月云纹翠玉步摇,银鎏金点翠镶料石松鼠葡萄双喜头花,金嵌宝四季花钿儿;薄施脂粉,作桃花妆,眉心贴着木槿花形的花钿;耳下戴着葫芦嵌镂空钱纹白玉赤金耳坠子;胸口是一串金厢玉螭摺丝嵌珠宝珊瑚坠领;腕上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底部拖了数枚赤金小铃铛,不时发出金玉相击的脆响。

    这般打扮,便是出门之前扣上一顶面纱直垂到腰间的帷帽,也是格外打眼。

    负责戍卫春半山庄的侍卫们尽管不敢觊觎宫妃,眼角瞥着裙角扫过,也不禁微微出神。

    云风篁自不理会他们,然而才出垂花门,迎面就走来了顾箴一行相比云风篁如在宫闱盛宴之间的隆重,顾箴却是实打实出猎的简便了。

    长发绾成男子的样式,几乎未用首饰,所以戴的帷帽也裁掉了一截面纱,仅到肩侧,风过时,掀起一些,就露出她小半个下巴,竟是未施脂粉,仅略点朱唇。

    她穿的也是男装,量身定做的品蓝色缎绣浅彩缉米珠梅竹纹箭衣,束一条白玉金厢孔雀牡丹中阔女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肢,脚蹬皂底掐金粉靴,望去干脆利索,愈显英姿飒爽。

    二妃照面,顾箴轻轻“呵”了一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云风篁看着她,难得没有立刻反击,而是放缓脚步,让这位瑶宁夫人走远了,这才惆怅道:“念萱啊!”

    念萱忙道:“婢子在。”

    “方才瑶宁夫人那一身,看仔细了?”

    念萱以为她生气了,安慰道:“娘娘,咱们反正不走远,就在水泽边转一圈,哪里需要大动干戈的更衣了?您这衣裳比瑶宁夫人的好看多了!”

    “照瑶宁夫人的给本宫做上五套,不,十套!”云风篁不开心,“这箭衣比劲装好看多了!怎也没人提醒本宫准备?”

    念萱跟熙乐都忍笑,道:“是,婢子知错,回去就做。”

    因着心里惦记着自己穿箭衣的样子,晚一步到得外头,得知顾箴故意将她那匹枣红马骑走了却也没生气,只叫人另择了一匹性情温驯的青骢马左右那枣红马她也就昨儿个过来用了下,压根谈不上感情。

    顾箴抢,就抢呗。

    难不成没了枣红马她就没坐骑了?

    云风篁自觉心胸宽大,不同这瑶宁夫人一般见识,翻身上马后,也就领着人,溜溜达达的朝跟顾箴不同的方向走。

    约莫是前两日皇帝带人大肆搜捕猎物的缘故,这两日近处的飞禽走兽颇受惊扰,不免学乖了。听着人声犬吠,都不再傻乎乎的朝外跑,而是越发躲得隐蔽。

    以至于云风篁一行人顶着大太阳跑了好几里地,口干舌燥的,也只猎到两只野兔这让她迅速在心里打起了跟顾箴吵架的腹稿,毕竟就刚刚出门时碰见的氛围来说,如果顾箴收获比她多,回去知道了,肯定会嘲讽。

    射猎可以输,斗嘴必须赢!

    “娘娘喝点水。”念萱粗通箭技,偶尔还能给云风篁助攻一把,熙乐却是连骑术都还有点儿悬,从头到尾连弓都没拿,此刻见云风篁从袖子里抽了帕子擦拭汗水,忙递了水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