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颤,夏萧猛地起身,焦急的失了神,眉头逐渐紧挨。他手中拿着的,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小说,封面上“光之隐曜”四个大字令其头皮发麻。

    短裤背心,头顶灯泡,床头边的插板绑着几圈胶带,这……不是大荒!

    夏萧猛地起身,手中的小说扣在地上,封面上的男人似藏玄机,以可恶的危险看着他,似在看戏。踏起拖鞋,夏萧连忙到挂着黑锅的门后,门上粘着一块破碎的镜子,里面的自己一头短寸,眼睛红而无神,像睡了许久,一觉起来睡蒙,忘了自己活在哪个年代。

    “不可能,不对啊。”

    夏萧呢喃着,手指插在头发里,令其糟乱时更显得疯狂。他双手欲结印,可僵硬的手指即便挨在一起也只是悬在空中。那熟悉的像伸手抓筷子的手印动作,怎么施展不出来了?

    夏萧慌了,扭头看四周时,觉得天旋地转,像自己在做梦,又将坠落更深一层的梦境。夏萧已经五年没回来,他已在大荒待了五年多。他曾想起过这个世界,可从来不想回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可现在是怎么了?

    呼吸声沉重,心跳声极快,夏萧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想让自己醒来。他坚信自己现在在做梦,他应该是受伤太重,所以才沉浸到这么深的梦境中来。可一巴掌根本没用,夏萧一对眼睛不停的看四周,心里焦急的恨不得剖开。

    拉开门,这个被改装的房子里全是人,此时都排在门口的厕所前。阴暗的灯光下,一排人冷漠的低头玩手机,那是他们宁愿穷,也必须拥有的东西。一直挤到前面,夏萧打开门,在臭气熏天的味道里离开这肮脏的房。

    楼道里男人的味道很浓,隔壁的女人总用自己的身体换来更多的东西。那是突破心理防线后,对她们而言赚钱最快的事。她们的门口,臭鞋和昨晚前日的剩菜堆在一起,头顶的灯不停的闪,给夏萧一种恐惧。他现在只想到有光的地方去,到宽敞的地方冷静。这一切都是怎么了?这一切都太疯狂。

    楼道里没有窗户,夏萧狂按电梯,坐上电梯。在耳鸣时呼叫着句芒,祸斗和小语,可从未有回声。

    出了楼,即便四处都蒙着一层厚重的灰,可终于能见着光。夏萧的脚步逐渐慢了,他站在楼下,看着远方天边奇异的光辉。

    这是黄昏没错,它在西方低垂,像死亡般没有多少色彩,可那沉重而压抑的光,像提醒着人间的恶灵,让它们赶紧出来作祟,夜晚时间宝贵。

    这样的呼喊夏萧也能听懂,他本就是藏在人间的恶灵,他面无表情,只是看着西方,像它最为忠诚的信徒。他向来不喜欢祈祷,可现在希望能回到大荒,他要回去让舒霜回到自己身边。找不到师父在那,他就撬开金灵兽的嘴巴!

    四周的灰很重,眼前一处围墙和几棵树,挡住夏萧的视野。但他只是看着天边的光,任由它将自己的眼眸占满。

    夏萧不断上前,像在接受它带给自己以毁灭。他想离开这,只要能离开,怎样都行。四周的光将夏萧包裹,令其逐渐远去,先前的心急如焚变成松了口气。

    当这具矮小的身体倒地,和尘埃融为一体,另一个世界的另一具身体,终于有了意识。沉睡了太久,便觉得所处的世界不真实,在他眯着眼,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形准备转身时,忽然就想到舒霜,所以抬起手,将其手掌抓住。

    夏萧想喊出舒霜的名字,可说不出话,只是看着晓冉颇为激动的坐下。舒霜离开后,夏萧将晓冉忽略了很长时间,她身上有舒霜的影子,但终究不是她,这令夏萧心烦。可他终于回来,无论见到谁都觉得心情极好。

    晓冉坐在床边,抓着夏萧的手,微微前倾,优雅的将耳朵凑到他耳边,以此给夏萧省些力气。

    “我睡了多久?”

    “六天。”

    六天不算长,他毕竟经历了两次战斗,还算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