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和裴家因裴清行援手崔瑜兄妹而建立的交情就此分崩离析,崔家前脚离开,裴元后脚便气得呕血晕了过去。

    当时的裴蓁蓁一心只想着自己那点子事,并不清楚裴清知是否也心悦崔莹,只知道,他本就体弱,因为自己连累家族名声,害父亲受辱,心思郁结,继而缠绵病榻数月,整个裴家,都因为这件事沦为了洛阳上下的笑柄。

    裴蓁蓁垂眸,以裴清知的品性,便是真与崔莹有情,也绝不会做出任何逾越礼数的事。

    可是,崔氏却将崔莹对裴清知的欢喜全部推到裴清知身上,只道是裴清知蛊惑了她。

    崔氏势大,说黑便是黑,说白便是白。

    裴家的儿郎被坏了名声,迟迟不能娶妻,而崔莹却顺利择了一门不错的婚事,出嫁后随夫婿前往地方,不仅躲过洛阳城之祸,还得了半生尊荣。

    何其可笑!

    直到裴蓁蓁做了虞国夫人,她睚眦必报,崔莹如何讨得了好去。

    这辈子,还是叫裴清知远着崔莹好,裴蓁蓁带着崔莹,缓缓走过回廊。

    马车停在裴府门前,侍女扶着裴舜英下了马车,她双眼通红,竟是生生哭肿了。

    赶车的随从敲响了门,大门立刻就打开,见了裴舜英泫然若泣的脸,门房一惊:“大娘子,您不是在天麓书院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今日可不是沐休,看这模样,难道是受了欺负?!

    裴舜英听他这样问,红肿的眼中又落下泪来,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门房也急了:“究竟怎么了?二郎君呢?”

    这只哭不说话算怎么回事?!

    赶车的随从是自幼跟随在裴清渊身边的,见此,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急道:“老叔,那杨家的郎君逼二郎君与他赛马,半路二郎君的马发了狂,将他甩下来,腿还被姓杨的小子骑着马踩过去!”

    “书院的医士治不了,先生们便赶紧让我送二郎君回来,老叔快去禀告郎君,请宫中医官来吧!”

    门房脸色大变:“怎会如此?!我这就去!”

    一刻钟后,裴清渊的院落,裴正同裴清行面色难看,床榻上,一向生龙活虎的裴清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右腿的裤脚上洇出殷红的血迹。

    宫中请的医官还未到,谁也不敢碰他的腿。

    房中气氛凝滞,只听得到裴舜英低低的抽泣声和萧氏温声安慰的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