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想不想吃面饼啊?”张氏也别喜爱孩子,又是贤惠能干。

    陈群敏锐地感受到张氏不时投放到自己身上的眼神,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阿正以前也甚是喜爱与我搂搂抱抱,可惜不知为何,近来生分了不少。”张氏看着一心一意啃饼的两个孩子,颇有些感慨地对着陈谌说道。

    陈谌答道:“阿正早慧,或许更爱独处。也有可能是近些日子兄长爱带他出门的缘故。”

    张氏怅然道:“党锢之祸,许多士人无妄受灾。你兄长虽偶有出仕之意,但都不敢如愿。”

    “大族出仕,免不了牵连族亲。我亦与兄长一心,暂时不愿出仕。而今虽然家境落魄,但尚能维持。”陈谌看向面前朴素的面饼,反而觉得粗茶淡饭,已经习惯了

    他半晌不再说话,似乎是在沉思。张氏也不好打搅,打了个招呼便拉着两个孩子去前院散步。

    “世母,‘党锢之祸’是什么?”陈忠拉着张氏的裙角,好奇就问,不见张氏微变了颜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陈群拉了陈忠长辫,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陈忠被骤然一拉有些生疼,皱着一张小脸道:“兄长拉我?”

    陈群只好换个话题安抚他:“阿忠什么时候来我家里玩?”

    陈忠第一次被堂兄邀请,大抵是有些受宠若惊。他忘记方才陈群还有些嫌弃他,顿时连跳几下,抱住堂兄,一边用脸蹭一边开心道:“兄长,今天去!今天去!”

    陈群不回答他了,转头看向张氏:“阿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张氏拍了拍他的脑袋,责怪道:“你啊,就知道骗人。”

    “阿忠,天太冷了,下个月来世母家可行?”

    陈忠容易满足,连连点头,答应得可开心了吧。

    待到陈谌走出膳厅,张氏向他说了离意。临走时哄了一会儿拉着陈群衣袖不放的陈忠,母子二人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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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寒霜重,月朗星稀。

    小屋子里除却一道可怜地缩成一团的烛火,真就是黑水一般的沉默。陈群在布衾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在脑海里数着秒数,脑袋里回放起现代学生们的音容。

    扳着指头算日子,今天正好有他的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