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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玄死了,在她眼前又一次化为了齑粉。

    楼似玉这次没有哭,她怔愣地伸手去抓,发现自己什么也抓不住,倒是哑着嗓子笑了,身影在人群当中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团,毫不打眼,也更显孤独。

    她问木羲:“他还会再回来吗?”

    木羲叹气摇头:“这一回,掌柜的可以不用再等了。”

    “连等也不用了?”

    “是啊,已经九百年了,您也该落个轻松。”木羲心疼地看着她,“也不是什么非之不可的人,天下之人千万,您再找找,兴许能遇见更好的。”

    她摇头,身上已经没了多年前的野性,看起来和宋承林一样温柔,连说话也轻轻细细:“我不喜欢凡人的。”

    “我不是非要找个凡人过日子。”

    “我只是特别喜欢他。”

    木羲有些替她不值:“这已经多少年了,他从未回应过您。”

    “是呀,他可真冷血。”楼似玉点头,自嘲地伸手拢住地上的骨灰,“可我还是喜欢他,不是他不行。”

    “我把他葬去山南吧,这样风吹着吹着,说不定他就又回来了。”

    她将地上的骨灰捧拢,用手帕包了,踉跄着步子往岐斗山的方向走。

    几世因果悉数回归脑海,宋立言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幻象消失,皱眉捂了捂脑袋。他不再是附在他们身上观看过往的一缕魂,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都涌进他的心里,澎湃冲撞,翻腾不息,那些熟悉的冷漠和自持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突然更加浓烈起来。

    宋立言凝神,狠狠抓住那东西没再让它溜走。

    眼前突然出现了楼似玉蜷缩在床榻上睡着的样子,屋子里安安静静,宋清玄跨进门来,无声无息地给她贴上静气符,然后拿出药瓶给她上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宋立言略微一回想就知道了,他因赵清怀的苦肉计而伤了她,结果回去坐立不安,索性又乘夜而来,给人上药。心里这难受的感觉是因为愧疚吗?有一点,但更多的是另一种情愫,像刀抵着心口,刀口上又流着甜腻的蜂蜜。

    蜂蜜流得深了,画面也更多起来,有人给她买了朱钗,怕她对自己多有期待,只敢说是路上捡的;有人给她熬了鸡汤,想用去哄她,却不小心跟着赌气说是隔壁姑娘喝剩下的;还有人被她突然抱住,傻不愣登地就把人关进了浮屠困。

    “……”

    也怪不得楼似玉要说,她与宋清玄没有私情,这样的表现,别说宋清玄,前头几个也个个冷血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