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白夏梳洗后用过早膳便要出门,傅氏在她身后问道:“一大早风风火火的是要做什么?”

    他们家没有每日早晚要跟老夫人请安的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去问好即可,她爹亓锐也出门去上早朝了,傅氏不过是照常问她去向而已。

    “我先前信里说话了要带阿言去看傻狗,我回来还没去见她呢!”亓白夏今日穿了身海天霞色的骑装,满头乌发用织锦发带盘在脑后,没戴任何钗环,一看便是要骑马打扮。

    傅氏放下手里端着的茶盏,“你要带阿言骑马?”

    姜斐言可跟亓白夏这种野惯了的不同,傅氏自然担心。

    亓白夏浑不在意,“有我带着呢!我同阿言骑一匹,要不然坐轿子去郊外的别庄那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你胡闹也就罢了,还拉上阿言。”傅氏只是嘴上说说,实则早习惯了女儿的做派,叮嘱道:“你们骑那匹灰色的母马,它脾气好,你小心点照顾着阿言。”

    “知道了!”话音未落,亓白夏便窜了出去。

    “唉,她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傅氏对帮她按肩膀的竹苓抱怨道。

    竹苓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跟着傅氏已有十年,闻言笑道:“小姐心里有数呢,我看她出门还知道带着礼过去呢,何况您不也正是喜欢小姐的天真可爱吗?”

    “那是她同阿言关系亲近,自然对姜家上心!你看看她昨天,差点没当场跟老三家的顶撞起来,唉——”傅氏右手撑着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昨儿个是因为小姐心疼夫人啊......”竹苓轻轻按揉傅氏头上的穴位,缓缓说道,言下之意还是同亓白夏站在一边的。

    傅氏如何不知道这点,但京里自是与幽州不同,一举一动都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这些眼睛又还长着嘴,人言可畏啊。

    亓白夏可不知道她母亲在替她发愁,即使知道也不在意,她正策马奔在去往姜家的路上。

    清晨,薄雾笼罩着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走到临近坊市的地方,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路边的店家也大都开张了,早点铺子飘着面食和热汤的香味,亓白夏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控制着马儿不影响到旁人。

    姜家的门房老张干了三十多年,自然识得亓白夏,看她翻身下马忙上来打招呼,“亓大小姐您来了,我们小姐刚用过饭,正等着您呢!”

    “成,张叔你帮我把马先拴在你们后院吧,这个袋子里装的豆子可以喂给它点儿,麻烦你了。”亓白夏解下系在马上的一个包袱,又指着另一个布包对老张说道。

    老张做门房这么多年,几时有人能像亓白夏这样跟他说话,而且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当即笑得牙不见眼,保证道:“您就放心罢!”

    姜斐言正坐在书房里看书,从开着的窗户里看见一袭红云快速飘了过来,“阿言,我来了!”

    真真是意气风发,爽朗可爱。

    她招手道:“我在这儿呢!你来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