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记恨我。”

    月色下,太子妃和高溪临水而立,两人皆是美人儿,站在一处艳丽不输画卷。

    “太子妃多虑了,高溪不是拎不清的人,我与王爷之间的种种,错不在太子妃。”

    太子妃轻笑,目光始终盯着两人映在水中的影子。

    “你温柔体贴,又明事理,其实很适合他。他自幼便深得皇上宠爱,性情乖张,有时行事鲁莽,不分轻重,是要有个人时常在旁提点才是。如今他有战功在身,皇上和太子都对他赞赏有加,你是他的正妃,往后必定也会大福大贵的。”

    高溪低头间,方才赵绰为她簪上的红梅摇摇而坠,落在高溪脚边,她刚要去捡,却已被夜风吹拂着落入水中。

    终究是可惜了。

    高溪本想说她所愿的从不是大福大贵,只想兰陵王能身体康健,可又觉得太矫情,最后只说了句:“那便借太子妃吉言。”

    两人静立良久,仿若相识相知多年的老友,将对方的心思窥探地一清二楚,一切尽在不言中。很快,沉寂被打破,赵绰急匆匆来回话。

    “王妃,方才府里传来消息,曹侧妃,要生了。”

    “要生了?”高溪自己也没经验,听了这话一时慌住,“怎么会呢,不应该啊,不是应该还有一个月……去保和殿告诉王爷了吗?”

    “林品去了,下官还回禀王妃。”

    “你别急,早产是常有的事,你快同王爷一道回府去,这是兰陵王第一个孩子,不能怠慢了。我也这便回保和殿去,同太子知会一声,立刻差太医去兰陵王府。”

    “多谢太子妃。”

    高溪和兰陵王坐上回府的马车,高溪手心早就被汗浸湿,冰冰凉凉,她攥紧双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竟是比身为父亲的兰陵王还要紧张。

    兰陵王也在不断看着马车外的路,一边催促着车夫再快一点。许是他这会儿也急切得很,心里慌乱,一时也没注意到高溪的反常。

    “每隔十天就会有郎中来给曹侧妃诊脉,都说胎儿无异,妾身也赏了很多补身子的东西给她,怎么会……”

    到最后竟是兰陵王反过来在安抚高溪。

    好在王府里早就请好了稳婆,就在府中住着,曹侧妃一有了情况,稳婆立刻就赶到了清雅居。

    可高溪和兰陵王赶回来时,曹侧妃还在哀哀嚎叫,孩子没有落地。

    寝房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婆子、侍女一盆一盆地往屋里端水,高溪和兰陵王都等在院子里,屋子里烛火通明,曹侧妃的喊叫一声弱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