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逸坦然道,“那个钱包太贵重了,配上我这身行头再加上一百块买的包,只能让人家认为那是假货,我啊,好好留着它,等功成名就了再拿出来用。”

    不知怎的,薄佳奕觉得他的坦然之下,藏着自嘲和无奈。

    关于他的家世,她多少了解一些,他虽然是本市人,家庭条件却不好。

    毕妈妈身体不好,常年养在家里,他还有一个姐姐,在姐弟两上班之前,一家四口全靠着毕爸爸的工资过活。

    薄佳奕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个多月来,他虽然每天都换衣服,可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么三身。

    大概除了这三身衣服,他便没其他能穿来上班的衣服了。

    可即便是这三套,也不是名牌,就是一二百一件的普通衣服,看上去多少有些寒酸。

    她突然想到自己刚实习时,还没发工资,手里的钱又都寄回家给妹妹交学费了,她只能穿着旧旧的衣服去公司上班。

    某天在洗手间格子里,就听到外面嗤笑的声音传来。

    “你们看那个新来的实习生,穿的什么啊?又旧又土的,我家楼下的阿婆都比她穿的讲究。”

    “就是,那天中午,我出去吃饭,她在我后面跟我打招呼,结果对面公司的人就问我了,问她也是咱们公司的人吗?真是的,都拉低了咱们公司的水准了。”

    “农村人就是没品,连点体面都不讲,我看她也过不了实习期,咱们头你还不了解啊?可看重员工的品位了。”

    “那就好,希望她赶紧走,别在咱们眼前碍眼。”

    几人洗完手走了,薄佳奕却在格子间里站了很久。

    那一刻,她觉得她们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插了一把刀,自尊碎了一地。

    实习的第二个月,她拿到了实习和兼职的工资,不到四千块,除了给家里寄钱之外,只留下几百做生活费,剩下的钱全部买了衣服、包包和鞋子。

    虽然价钱不贵,起码看上去体面精致了。

    她发誓一定要留下来,于是更加努力的工作、学习,实习期后,她被领导点名留下,之后,像开了挂一样,一路升职。

    她用了八年时间,做到了公司高层的位置,而当初在洗手间嘲笑她的人,依旧是最基层的员工,现在再碰面,都会毕恭毕敬的唤她一声“薄总”。

    想起这些往事,薄佳奕心中五味杂陈,她为自己的迟钝而愧疚。

    是啊,毕逸若是用了那个钱包,被别人看到,一定会笑他穿着那么普通的衣服,却偏偏要用个假货来抬高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