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兰茵阁。

    傅卫卫站在院中,手上拿着一张弓,眼睛看着院墙旁边那株紫薇,最顶上那一朵开得最艳,她着了一点力拉了半弓,箭羽飞了出去,没进紫薇花丛里。

    她微微蹙眉,将弓扔到地上。

    紫薇花树后飞出一个身影,跃到她跟前,将羽箭递给她。

    傅卫卫没有接,将羽箭扔到地上。

    “还在想傅挽挽的事?”

    “以她的身世,许给定国公真是便宜她了。”

    来人有些无奈:“你应该清楚,若是按傅氏族老的意思等平宁侯回来处置,傅挽挽能继续做她的侯府二姑娘。”

    傅卫卫闻言,眉眼绷得极紧。

    “有时候,我宁可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男子有心劝慰,却发觉在此事上无法劝解,傅卫卫和平宁侯之间已经结了死结,怕是永远也打不开的。

    傅卫卫很快收敛了情绪:“说来奇怪,定国公身份摆在那里,为何赐婚只有一道口谕?”

    “其实很简单,主子担心她接受不了此事,故先下口谕,看她反应,若她顺从旨意,之后自然会有圣旨和赏赐,逼迫太过,或许她会寻死。”

    “你知不知道,傅挽挽进了柴房之后还用干柴稻草给自己铺了床,每天的馊馒头吃得津津有味。她这种苟且偷生的人,会寻死?别说是让她去冲喜,就算丢到青楼她也不会寻死。”

    “过刚易折,她的性情同你倒是互补。”

    “大可不必。”傅卫卫冷笑,眸光越来越冷,“万岁爷和族老们知道我爹疼爱傅挽挽,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即使傅挽挽不是他的女儿,他依旧会疼爱傅挽挽。有趣,真是有趣。”

    “卫卫,这并不难猜,”旁边那男子看着傅卫卫的神情,沉声道,“你时隔二十年都能查出当年叶真仪有身孕的时候侯爷并不在扬州。有没有想过,侯爷其实……”

    “我不想知道,也无需知道。我只需要把这对母女赶出侯府,血债血偿。”傅卫卫说到此处,眸光忽然动了动,“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男子微微摇头,“没有查。不过叶真仪所在的粹玉阁是官办书寓,出入书寓的多为淮扬之地官员,进出皆有记载,若是想查傅挽挽的生父,并非无迹可寻。”

    “不想查,没得再送她一个爹。”傅卫卫断然回绝。

    “我新领了个差事……”男子正在说话,兰茵阁的院门被砰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