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春意盎然的光景,但刚才,好似下了一场隐晦的风雪。

    魏舒窈心中五味杂陈。

    不得不说,顾玹从始至终冷冰冰的态度,使得她内心那点娇矜与自尊全被勾了出来。

    本来还想上前跟他说一两句软话,既然顾玹对她视而不见,她也不想过去自讨没趣。

    但两人关系又不能一直这么僵下去。

    毕竟是她退婚在先,先前又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不能就这么任性地走了,多少也应该哄一哄他。

    魏舒窈只好仔细想了下上一世是怎样与顾玹和好的。

    从小到大,他最是见不得自己受委屈。

    因而前世当父亲谋反祸及全家时,她身穿囚衣,带着沉重的枷锁在宫道上缓慢行走,仅仅在他面前掉了两滴眼泪,顾玹便舍不得将她关在天牢,转而带去了玄武殿。

    那三个月的期间里,他虽冷着脸,不理会自己,但仍旧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怕她有半点不舒心。

    后来闹别扭时也是,明明嘴上说着要重罚她,到最后也只是轻飘飘地命她抄写一首情诗而已。

    面对自己,他总归是会心软的。

    思及此,魏舒窈心中大抵想了些法子。

    倘若她装可怜,扮柔弱,或可攻心?

    可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和首饰,光鲜亮丽,哪一件都价值不菲,跟可怜和狼狈两个词一点也不沾边。

    这如何能让顾玹怜惜?

    况且他现在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当目光徐徐扫向手腕上的光滑细腻的白玉镯时,魏舒窈长眉微动,而后在人群中搜寻一番,看到了上一世跟她最为相熟的小太监福临。

    福临候在顾玹身旁,恭恭敬敬地垂着头,忽而察觉出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抬起头时,恰好与魏舒窈四目相对。

    他眼皮跳了一下,立马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