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噩梦之中那失去阿杏的痛苦与恐惧!

    哪怕他明知道她只是暂时离开,甚至还能听到她的声音,却依旧觉得压抑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的心脏痛疼得厉害,甚至无法顺畅的呼吸。

    所幸阿杏又回来了……

    不知她在外间悉悉索索地忙些什么,但很快,屋里就亮起了明亮的光。

    又过了一会儿,阿杏掌了灯进来。

    谢承宣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她,僵硬的身体略微放松下来,然而却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先前屋里只亮着两盏幽暗的夜灯,他尚不能完全好好将她看清楚。这会儿她掌了灯进来,不但这屋里照得亮堂,也将她自己也暴露得纤悉无遗。

    谢承宣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她,唯恐这是一场梦境……生怕自己一眨眼,梦一醒,她又会不见了。

    萧玉杏放好了灯,转头说道:“大爷先过来用些粥罢,费郎中说了,汤药须饭后饮下。”

    谢承宣没动。

    方才身体极度僵硬、这会儿一放松……他的腿根本就没了力气。

    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直到恢复了一些力气以后,这才站起身,慢慢走了过来。

    萧玉杏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

    谢承宣走到案前,坐下,然后在阿杏的示意下,胡乱吃起了粥。

    萧玉杏绕行到他身后,想看看他背上的伤……

    不料,她一动、他也跟着站起来,看样子是想跟上她?

    萧玉杏皱眉,“大爷别动,让我看看伤处……费郎中说过,您伤口上的药膏,得六个时辰一换……”

    谢承宣这才讪讪地又坐下,低头继续吃粥。

    萧玉杏看了一回,觉着缠裹在他背后的白布巾干干净净的,可见得伤口并没有崩裂,应该不用换药膏。

    沈嬷嬷送了汤药过来,面带难色的对萧玉杏说道:“大奶奶,也不晓得大爷中意什么送口果,就拿了糖柚皮和糖藕块和糖莲子过来,您看……”

    萧玉杏是个服用汤药的行家,服用汤药过后,必要用上好的金丝蜜枣、或者是九制梅干这两样来做送口果,才觉着可以盖住经久泛苦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