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的外号,通常对应着他本人的能力。比如洒家的外号,是叫黑山神,这除了洒家看起来过于黝黑以外,更因为洒家力大无穷,一臂有千斤之力,无人能比,堪称江湖一绝,宛如某些地方传闻中的山神一般!”神行和尚说道,“然后师父你再看看洒家这位好大哥的外号。”

    “算死书生?”余琰微微皱眉。

    “师父你不觉得这外号的口气太大了吗?算死!嘿嘿!且不说有没有这一神通本事,就这后头,偏偏添了书生一说。这似文非武的,师父,你听着难道不觉得,这很像是文人编著的志怪奇谈中,那些书中人物的外号?”

    余琰听着眉头不由微微一挑,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像的!

    他还想继续往下听,然而神行和尚却是住嘴不再往下说他的那些结义兄弟,而是转口说起了别的。

    “若说那是洒家第一次见到这般纸片人,那么洒家第二次,就是在琼县当地的一座酒肆中。”

    余琰连忙洗耳恭听,以示尊重。

    “那酒肆老板很会酿酒,所酿造之酒香飘十里,有十里不过坡之说。洒家慕名前去,然而所见的却是一个纸片人在酿酒。而每酿造一坛酒,这纸片人必要取饮酒之人心肺一片。洒家当时惊奇不已,因为被取走一片心肺之人事后还活着不说,身体上一丝异样也没有。”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余琰目露惊骇之色,怎么听神行这么一说,这个世界远比他所以为的聊斋世道还要诡异呢?

    那么这纸片人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幻觉?

    余琰倒希望这只是神行和尚的幻觉,可若真只是幻觉,那么神行和尚是不会无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

    听神行和尚这番话,分明是有预谋的层层递进。

    “这洒家倒是不知了,洒家可没那兴致去看那些喝下酒水的人还能活多久。不过师父你要是感兴趣,洒家倒是还记得两个人。那是两个江湖中人,当时也都喝了酒。一个是西北重刀在年老体衰后,退出江湖时收的徒弟,算是西北重刀的关门弟子,名字叫王真琅。另一个是王真琅的友人,两人是一起喝的酒,不过这人叫什么洒家就不知道了。”

    “那还有别的纸片人吗?”余琰不禁问道。

    “有,那算是洒家的仇人,害得洒家不得不剃度出家为僧。”神行和尚这样说,眼中却没有丝毫仇恨之意,反而十分平静。

    余琰面无表情,不过心中却忍不住直嘀咕,这神行和尚之所以来烂杏寺出家,不是因为杀了府尹之子,这才狼狈逃窜?

    难道说,那府尹之子是纸片人?

    可要这么说,岂不是这庸朝的封疆大吏,也极有可能是纸片人?

    没理由一个正常人,生了一个儿子会是纸片人……

    余琰不免揣度起来。

    “她叫素望姑,自称是从方外山而来。”这时,神行和尚却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