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与樊母面对面,月娘没有了之前的慌张。

    她在门口的老妇人眼皮子底下,昂首挺胸走进了自己家中。

    小宝在樊母身后的床上已经睡着了,身旁放着一些新鲜的玩具,一看就知道是樊母送过来的。

    月娘直接从樊母的身边经过,到了小宝的旁边,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孩子睡着之后,一头的汗。

    樊母被如此无视,自然有些不高兴,不过,思考着她此行的目的,她忍耐:“月娘,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月娘眼里只有小宝,不曾看她一眼:“我不记得,还有什么同你们樊家可以谈的?”

    樊母盯着月娘的裙子上的绣花看,说:“小宝姓樊,是我们樊家的种,应该跟我回去。”

    月娘在云楼的半个月,学着时刻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情绪,务必做到笑容满脸、完美无瑕。可,此刻她还是有些激动:“当初是你们不要小宝的!你亲口说的,我的肚子说不定是谁的。”

    夜里寂静,瞬间的沉寂,让人有些尴尬。

    樊母仿佛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好声好气的说:“月娘,你现在的环境,能够给小宝很好的生活吗?能够让他请名师,考科举吗?等小宝七八岁的时候,难道要他每天跟着你,干些粗活,种田捕鱼,帮补生计?”

    月娘不说话。

    樊母继续说:“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活,这日子过得有多惨,有多凄凉,没有人比老身更加懂。月娘,你还年轻,找个人改嫁吧。小宝,还是让他认祖归宗吧。”

    如果是一年前,月娘一定会听见去。

    所以,她只是一脸沉默。

    樊母话锋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身上的衣服花团锦簇,老身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的。这对小宝真的好吗?你想一下,小宝在懂事学字的年纪,他身边的人却取笑他,小宝,你的阿娘干什么的,我阿爹说昨夜同你阿娘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大家都说你是个野种。野种是什么意思?”

    “请你不要再说了!”月娘生气了。

    诬陷!

    污蔑!

    “这样就受不了啦?”樊母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月娘,以后小宝会听得更加多,更加难堪。今天就说到这里吧,你自己考虑一下。老身过几天再来看小宝。”

    樊母起来,带着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