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觉得命运真的太神奇了,给了她一场巨大的失败,又给她送来一件可以逆转局势的宝物。

    她坐了很久,倚在床板上,看着窗外日头渐渐落下,她的心里很麻木,想到两个月来在这里训练的日子,昨日这个时候,该是集合吃晚膳的时候了,小兵们争先恐后,唯恐送大馒头的咸菜被抢光了。他们都很可爱,爱玩闹,训练时却毫无含糊,他们任凭他的差遣,他们,或许是为了她的梦想而死。

    一个合格的上位者不该有这么多的情绪,她或许,真的太多愁善感了。她默默流着泪,想着一张张战争中死去的士兵的面孔,忽然又头疼欲裂起来。

    她忽然想着,她很臭,满身血污,她该去洗个澡。正撑着床板艰难站起来,她踉跄两下,把厚重的,沾满血污的甲胄脱下,无意间看到铜镜,她的脸用修罗恶鬼来形容也不为过,不知道方才见了自己的人,是怎么忍住嫌弃的目光。

    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刚睡醒的小猫用他干干净净的脸颊蹭着她的侧脸,“阿瑜,你终于回来了呀。”

    她忽然不好意思了,连连躲着,“你离我远点儿……”

    “我不,”他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方才外面人好多,我好害怕啊,你都不在。”

    “我好脏……”她无奈道,面颊也烧了起来,她真的是糊涂了,在帐里坐了一个下午,怎么就不会打个水洗把脸呢,这模样叫萧恂看了,他反胃恶心怎么办?

    他看着镜子里她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嗯,是有些脏。”侧脸更用力蹭着她的侧脸,让两人看起来一样脏,他满意了。

    “傻瓜!”

    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重重叹了口气,“我不傻。”

    “你做了什么?”冯令瑜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袖。

    “我做了什么?”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片澄澈,他不像在说谎,她试探道:“你去房顶做了什么?”

    “我……”

    她看着他,他只好承认,“我吹了笛子。”

    冯令瑜摊手,笛子被送到她手上,短短一根,刚好纳进袖中,玉中宛如有一潭清泉流淌,她越发惊喜,拿到面前看来看去,“这是……天下至宝,碧云笛?”

    “不是,碧云笛藏在东南谢氏手中,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拿到呢,不过是仿做的罢了。”萧恂耸了耸肩,不在意道。

    冯令瑜静静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我只是无意中认识了神医邬慈,他见我有天赋,便赐我离魂曲的谱子。”

    “所以,离魂曲与笛子并不关系,只是有关谱子?”她几乎仰天大笑,离魂曲的秘密,东南雄主谢临找寻多年仍无头绪,没想到,答案就在萧恂这儿,被她先行一步找到。

    萧恂点头,她又问,“离魂曲,牵人心,这种有些邪魅的术法,用了一定很伤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