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急急忙忙到教室外,门果然是关着的,不过大概是打扫卫生的同学忘记检查窗户有没有关好,后门的窗把手没有扳下去。

    他撑着窗台爬上去,手掌贴着玻璃往旁边一推,走廊上的寒风跟着鱼贯而入,高高扬起厚重的绿色窗帘,不知把谁的笔扫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他扶着窗框两边,刚准备抬脚,一低头猛然看见一张人脸正对着自己,吓得往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裤头让人伸手猛地拽住,冷风往拉开的大口里一吹,他差点尿了。

    校裤的弹性很好,完全能扛得住丛野整个人成四十五度倾斜带来的拉力,手心里全是汗水,眼看发白的手指就要滑出窗框边沿,里面的人及时抓住了他绷得僵硬的小臂往回一拉,他才得以重新抓稳窗边。

    在余澈的帮助下好歹是把这条小命给捡回来了。

    不过他还真会找地方抓,要是刚才走廊上来个人,他不就早洁不保了?

    为了给他腾出落脚的位置,余澈自觉退到了过道上,丛野踩着桌子跳下来时还两股颤颤。

    毕竟被人救了命,他也不好拍拍屁股走人,小声问了句:“有纸吗?我给擦擦。”

    “你出来吧,我自己擦。”余澈说话时的气息有些紊乱。

    丛野“哦”了声,转身时下意识看他一眼,刚好余澈也在看他,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丛野从他眼中第一次看到了后怕。

    似乎是不想让他看见,余澈转身背对他倚坐在桌旁将自己脸上迟迟不肯舒展的表情都藏起来。

    可双肩难以抑制的轻颤出卖了他。

    丛野想,要是这时候开心得笑出来一定很不厚道吧。

    他没敢在这时候得寸进尺,装着一脸平静的样子往自己座位上走。

    “你怎么这时候还没走?”他头也不回地问。

    余澈闭眼仰着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之后才弯腰捡起被窗帘扫下去的笔,重新回到座位上从包里抽出纸来擦拭笔和桌子,“李老师让我把教室钥匙配一把给你,你们不是走得晚吗,他怕你们回来拿东西开不了门。”

    “哦,”丛野看到了放自己桌上泛着金属冷光的钥匙,笑着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我看门都关着,窗帘也拉得这么死,还以为没人,早知道就敲门了,你座位不是在前面吗?怎么会到最后一排来坐了?”

    “前面都是水。”

    做扫除的人不知道有多粗暴,大概是将拿桶接来的水全倒在了地上,教室后面宽敞些,扫水的时候容易点,像其他桌椅密集的地方估计也就在过道上划拉了几下就撤退了,现在一脚踩下去还能溅起水花。

    “你刚是在睡觉吗?”他记得当时余澈看他的时候好像是趴在桌上的,估计是被自己给吵醒了,“你座位不是在前面吗?”

    “嗯。”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即便余澈声音很小,也能让丛野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