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云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做这种生意,都是下九流的人,按照他们的规矩,只能如此。”

    再往细的说,他实在讲不出所以然。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怕人跑了而已。”莫含章唇边自始至终的挂着一抹笑意:“还有一种说法,第一次接‘生意’的娼女由龟\公扛着,寓意以后能够脱离苦海,做人上人。”

    图彩头也罢,骗人也罢,哪怕是下九流的贱\民都不会放弃向上爬机会,即使只是虚假的祝福。

    “还有这种说法?”汤云凌赞叹道:“莫老弟不愧是莫老弟,见多识广呐。”

    莫含章不接话,径直带着他们二人往这条花街柳巷的深处走去。

    先开始时,满街花灯从头顶绽开,两侧又伴有春天独有的花树,颜色瑰丽奇绝,这样的繁华只独属于秦淮两岸。

    沿着岸边水路,每隔一段距离就是一处花楼,花楼临河,一侧正门开在主街,满楼红袖招展,另一处后门开在秦淮河上。

    秦淮河虽然叫河,但并不宽,两条乌篷船齐肩就能将水路堵个严严实实,所以从后门进的客人都是乘小舟,只能坐两三人的小舟。

    “天上又没有下雨,这群坐船的人怎么还打着个大伞。”萧伏玉指着河里坐船打伞的人,满脸好奇。

    “已经坐船走后门了,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打伞当然也是为了遮住脸。”汤云凌解释道:“这里是江宁,南直隶的许多衙门都在这里,大人们出来玩都很低调,要不然碰到同僚得多尴尬。”

    萧伏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就和他出宫玩一定要乔装打扮一样。

    越往巷子里走,人烟越稀少,两侧稀疏的花灯稀稀拉拉的挂在花树上,拖着人影重重叠叠的扭成一团墨色。

    他们以为莫含章会带他们去一家花楼,然后以客人的身份潜入这片表面繁华其实内里肮脏的地方,谁想莫含章竟停在了花巷内一处不起眼的香铺前。

    “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我手下的伙计。”莫含章右手一转,扇面打开,划过众人:“明白了吗?”

    姚不济默不作声的往她身后一站,态度不言而喻。

    “明白,明白。”汤云凌见状立马比划了两下自己:“莫老弟你就放心。”

    萧伏玉见姚不济和汤云凌答应的干脆,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脂粉店门牌歪斜的挂在一侧,上面的字模糊难认,但仔细去辨认还能分出个所以然。

    “什么蜜香?”萧伏玉认了半天只认出后两个字。

    “嘘!”汤云凌忙拉着萧伏玉,示意他低点声:“这种地方,肯定有人盯着,殿下您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