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菊花还未回答,彭庆喜已经跳了起来,“我反对,审判长,我反对辩护律师这样提问题,而且不管证人是否自愿从事卖淫工作,辩护律师都应该知道,组织卖淫罪的具体手段并非只有强迫才能构成该罪,组织他人卖淫的具体手段,主要是招募、雇佣、强迫、引诱、容留等手段,上述五种具体的手段,可以是同时交叉使用,也可以是只使用其中一种或者数种,都不影响本罪的成立。”

    有意思,黄一曦勾起嘴唇,这彭庆喜刚才被打乱阵脚,现在已经镇定下来,而且他看来,也不象他老婆在电话里训斥的那样蠢。

    “审判长,证人是否被强迫和本案的事实有关系,且与我当事人是否构成此罪有关系。”黄一曦并不示弱。

    陈法官示意黄一曦继续发问。

    “林菊花,在你们工作期间的场所,我的当事人从未踏足过你们上班的地方,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你们是从事卖淫的工作,反而一直认为你们只是帮客人洗头按摩的。”黄一曦庆幸的是,陈大丫这个人胆子小,又洁身自好,若说她不知道那两个女人是卖淫的,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一点,也容易让公诉人攻击。

    彭庆喜还没反应过来,林菊花的脸已经扭曲了,陈大丫去发廊后,她们两个最讨厌的就是她,没有其他人。

    陈大丫年轻漂亮,而她们俩年老色衰,很多顾客上门都是看在陈大丫的面子上,以为是新来的新鲜货,没想到陈大丫卖艺不卖身,那些顾客边可惜边嫌弃她们,导致她们工作量增加还被瞧不起。

    堕落的人看到干净的人都有拉着她一起下地狱的想法,凭什么都在泥沼里,就你偏偏干净呢,可惜了,她才来不到一个月就被抓获了,如果不被抓获,只怕过不了多久也逃不过卖的下场吧。

    不过她一想又高兴了,不卖又什么样,不卖的下场比卖的凄惨多了,买汰烧的保姆还得被判九年半,不象她们躺着赚钱,被抓了也不犯罪,只是按照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来处理,关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在那种破地方,正经的洗一个头剪个发只有5元,收50元你不知道是卖淫吗?而且有些天一两天就来报到一次,哪有那么多的头发可以剪。”

    林菊花的心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感,她故意大咧咧地说“倒是有人天天来洗头的,只不过洗的不是大头,而是小头。”

    林菊花从事这个行业这么久,她早就看出黄一曦眉峰聚而不散,还是处女,一般女子听到这些,都会羞涩或假装羞涩,从而心慌意乱,可惜的是,她从黄一曦脸上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黄一曦面对着陈法官,请求在屏幕上放映一段视频,那段视频上是商洛宇的助手斌哥帮她拍摄的,经过一段时间,原来取缔的发廊周围又开了好几间这样性质的发廊,价格已经涨到100元。

    “同样一个鸡蛋,在我当事人的村里一个卖几毛钱,到城里要两三元。同一家公司上班的人,甚至同一份工作,有些人的工资是别人一倍甚至十倍。

    我当事人的父亲在村里是砖窑里的砖工,劳动强度大,辛苦工作时间又长,一个月也就七八百元工资。

    而我当事人来这里做保姆,一个月有2700元,我的当事人因为刚从农村出来,对城市的物价不了解,也不敢问,她只敢看在眼里,疑问放在心里,甚至认为这才是正常的。”

    黄一曦侃侃而谈,说到这里她差点刹不住嘴。

    她想说“我当事人刚成年不久,也未经历过人事,对这种事更不敢过问。”

    好在她脑皮一紧,立刻想到自己要说这句话,马上就让彭庆喜有缝可钻了,未经历过人事,不敢过问,这说明知道她们是在卖淫呀。

    当律师就是这样,有些话表面上看对自己有利,可一细思,对方律师往往可以从不同角度解读这句话,反而是自己递了梯子给对方律师上。

    彭庆喜嗤笑,“扯蛋吧你,你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呀,再说了,协助组织卖淫罪的行为人实施的是组织卖淫罪的帮助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