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多嘴角抽搐,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恐怖,此时山腰上个满人军官,所有人都跑的一干二净,所有人眼神中都闪露着灰败,垂头丧气惶恐不安的不知所措,山下的浓烟越来越浓,火光越来越盛,每挨一刻,满人们心里的恐怖便深了一层。

    山脚下传来一阵阵投降的呼叫,几十个满人脸色苍白的望着科哈多,科哈多扬起刀:“留在这里是死,下山也是死,我们就在这里等火烧上来吧,戳骨扬灰也能让明人侮辱我们的尸骸。”………………………………………………………………………………

    战役一直持续到天色微亮,一万绿营士兵除了少部分被火铳射杀和烧死熏死的之外其余大部分被俘虏,满人千总参将们没有下山,火势一直蔓延到了山头,将所有可燃之物烧光之后变成了裸露出了烫红的红土,简单的清扫战场之后,李雄被押到了李定国的身前,李定国看着这个足智多谋的瘦弱汉子,嘴角微微一扬:“李先生,一切都结束了。”

    李雄被绑缚的紧紧的,叹了口气,道:“是李某自作聪明,害了科哈多大人,王爷,李某有一事相求。”

    李雄舔了舔干涸的唇角:“若有一日,明军占了长沙,请帮忙照料李某的家小,李某是败军之士,原本无颜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哎……”李雄不说话了。

    李定国点了点头:“李先生,本王需把你押回海都去,皇上要见你。”李定国庄重的袖口抽出一封明黄绸缎包裹的旨意:“李先生的连环之计可谓是智谋高远,这一出连环计若非是几个探子,恐怕谁也不能料到今日这种结局,李先生,你是个汉人,为什么要替满人卖命呢?”

    李雄道:“在下受科哈多总兵大人地大恩,若不是他,李某早已成了孤魂野鬼了,哎,往事已矣,李某实在无面见人,这海都不去也罢,还请王爷给李某一个痛快吧。”李雄眼光一闪:“李某自己也是有私心的,李某读了几十年的书,肚子里的这些墨水若不能做出一些事业出来实在惭愧,只是终究还是败了。

    ”李雄闭上了眼,叹息声中充满了无限地惆怅,他原本以为自己读了几十年地书,细心观察了天下的大势便能翻云覆雨的,不曾想到第一次出山便落到了这样的下场,一个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完美阴谋,却因为几个樵夫坏了事。

    李定国道:“科哈多给你地是私恩,你如何能置天下千千万的汉人地公义而不顾去报人私恩?不说了,你去海都看一看吧。”李定国知道对这种人说什么是没有效果的,唯一的办法是让他去海都看一看,对比才能看出差距。

    李雄被押走了,大军继续启程,通过飞虎涧的时候,李定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容人通过的小径,两涧蜿蜒数里,若是大军在这里走了一半,有一支军马从涧口杀来,整个大军立即便能断为两截,李雄选的伏击地点实在凶险异常,好在提前发现,否则当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过了飞虎涧。娄底城便遥遥在望了。娄底境域春秋战国时期属楚国。秦置湘南县。辖今双峰、涟源部分地域。属长沙郡。西汉属长沙国。汉高祖五年置连道。辖今双峰县测水以西至涟源市蓝田等地。西汉建平四年。析湘南县置湘乡县。连双峰、涟源大部分和娄底等县市。属长沙郡。三国时分属衡阳郡、昭陵郡。吴宝鼎元年。析昭陵郡置高平县。今新化县西部属之。西晋、东晋、南朝(宋、齐、梁、陈)分属邵陵郡。隋属长沙郡。唐、五代、宋朝分属潭州、邵州。宋熙宁五年。建置新化县。元代。分属天临路、宝庆路。明初时永乐皇帝建娄底城。维系至今。

    当先过涧地敢死营第一个对娄底城发起了突袭。敢死营原本是王秋管辖。改制之后每个军区都设置了敢死、神机、神勇、山地各营。原本地各营建制被打散。全部混编。此时地娄底已犹如惊弓之鸟。城门紧闭。城楼上紧张兮兮地绿营兵站在女墙后胆战心惊地观望着城外飞虎涧里冒出来越来越多地明军。

    敢死营善野战。对于攻城并不在行。娄底城门紧闭。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在城外等待大军抵达。明军开始越聚越多。黑压压地到处都是。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将城头上地绿营兵放在眼里。开始安营扎寨。

    一个全副钢铠地骑士开始骑马奔到城下。对着

    守军大喝:“大明王师到了。开城免死。”

    城头上一阵耸动。绿营兵们远远便看到飞虎涧中后队地明军押解着无数衣着褴褛地绿营兵出来。又想起从前明军对待汉人俘虏地传闻。心里都开始打起了算盘。很快。几个满人军官便帮助他们回答了。一个满人千总张开了弓。嗖地一声向城下射去。

    一声利箭在骑士的钢铠上撞的铛的作响,好在这层护甲足够厚实,并没有穿破护甲,骑士驾的一声,调拨马头,向着本阵而去。

    明军终于开始攻城了,四门火炮摆在城下,张开了狰狞的炮口,明军来的仓促,所带的火炮只有四门,对于李定国来说,这已足够了。

    “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四门火炮一齐开火,喷吐出一阵火舌,接着炮弹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弧,落到了城头,就在女墙上的清军还以为这只是普通大将军炮的时候,炮弹在巨大的阵响之后炸开,一时间飞沙走石,女墙被炸成了粉末,城墙上的过道上轰出了一道口子,离得近的清兵被炸得粉身碎骨,就算远处的清兵仍然能够感觉到脚下的颤动。

    炮轰之后,城楼上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惊愕,这是火炮吗?许多人还没有回过味来,这个时候,隆隆的炮声又响起了,惊惧的清兵这才知道,这不是梦,是最残酷的现实,只要被这炸弹一炸,连尸骨都不能找到,许多人拥簇着想往城梯下逃,有人在喝止,有人缩在女墙后瑟瑟发抖,人类在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前,所表现的无非是这几种形态,这种火炮威力太强了,强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甚至超出了他们对火炮的认知。

    一颗炮弹炸中了墙根,飞沙走石过后炸出了一个口子,城上的满人千总意识到城墙在明军火炮面前的不堪一击,索性命令守城的士兵在街巷布防,既然不能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守城战。千总打算来一场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