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也没想用那些官方上的话,老镇国公问得直接,他回答得也直接,“外公,我虽然深得皇祖父的疼爱,但是我终究是太年轻了。我还有三个早就成年的叔叔,他们的长子也与我年纪相仿。

    我只靠着皇祖父的宠爱,到底是有些不够。一个有军功的皇太孙和一个没军功的皇太孙,两者间的差别,不用我说吧。”

    镇国公非常同意皇太孙的话,“父亲,太孙的话很有道理啊。我——”

    后面的话在老镇国公的瞪视下,都咽了回去。

    老镇国公伸手捏了捏鼻梁,语气里满是疲惫,“太孙,你能想到立军功,老夫很高兴。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大凉不是存着小打小闹的心思,大凉最近一直在集结军队,不断涌入边关,可见是要来一场大的。这时候你去,怕是会很危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什么也比不上你的安。”

    皇太孙一脸不以为意,“外公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正是因为这次这场仗打起来,规模绝对不会小。这样打赢后立下的军功才不会小。”

    老镇国公动了动嘴唇,他该夸皇太孙看得真清楚明白吗?

    “况且——”皇太孙的眼神陡然变得危险,狭长的眼里仿佛藏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若是再让楚家立下滔天之功,那以后谁不敬服楚家?如今在我大晋军中,怕是只知楚家,不知我燕姓皇室了!”

    从进来书房起,就一直漫不经心,慵懒闲散的佟思罡,眼底忽地划过一丝锐色,抬眸看了眼皇太孙,接着飞快收回视线,仿佛那一眼只是错觉。

    镇国公太赞同皇太孙的话了,“就是!太孙说的太有道理了!咱们镇国公府也是以军功起家的,我至今都忘不了我年轻时候去军营,那些人张口闭口的就是楚家如何如何,好像大晋除了一个楚家会打仗,就没别人了!真是气死我了!”

    因为说的太激动,镇国公一时间都没察觉到老镇国公要吃人的眼神。

    等说完了,镇国公才察觉到老镇国公要杀人的眼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皇太孙倒是难得赞同镇国公的话,“大舅舅的话其实也没错。难道我大晋的将军就只有姓楚的不成?镇国公府的祖上也是跟着太祖一起打江山的。偏生的如今去了军中,硬是要排在姓楚的人后面。”

    就是!就是!

    镇国公在心里不断附和皇太孙的话,可不是这个理嘛!可惜这话,不能说,他爹要骂死他的。

    佟建安忍不住说了一句,“楚老将军为人正直,的确是值得人敬佩。”

    老镇国公也道,“太孙,老夫这大半辈子的在朝堂打滚,起起伏伏的,算是把什么都看透了。朝堂上的人大多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要说完忠君爱国,一点私心也没有的老夫敢说,除了楚英楠(楚老将军),就再也没第二个了。

    楚英楠的心里只有大晋的江山社稷,他忠的也是当今皇上。太孙啊,咱们的皇上不是糊涂人,他比谁都看得明白,这也是皇上敢用楚英楠的原因,哪怕楚英楠在军中的名望如此之高,皇上也从未怀疑过他。”

    老镇国公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含蓄,其实他最想对皇太孙说的是,你爷爷的眼睛比你亮多了,你少怀疑楚家人。

    皇太孙对老镇国公的话不以为意,“皇祖父是年纪大了,特别念旧罢了。楚英楠年轻的时候是忠心耿耿,谁知道他如今是个什么想法。当了几十年的大晋军神,他的心会不会——”

    如果说这话的是镇国公,老镇国公早就一巴掌打上去!可是说这话的是皇太孙,因此老镇国公什么也做不了。皇太孙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