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朵不好,嗓门便大,这话说得是声如洪钟,震耳发聩。

    新皇是姜家一手拱上帝位的,加之又有太/祖之命,这皇后之位肯定非姜云容莫属。所以宫人们诸般巴结,即便皇帝还未选妃,姜云容已经在后宫得到了皇后的待遇。

    只是名份这个东西之所以重要,便是名不正,行便不顺。大伙儿都当看不见,事情还好办,现在偏偏给人嚷出来,宫人们一时倒不大好办了。

    明宗皇帝独宠贵妃,先帝也是独宠贵妃,两代帝妃不在,后宫没有留下一个人,所以这几位太妃是宫中硕果仅存的长辈,平日里没事大可以当她们不存在,真有点事情,还是要把她们搬出来当一当吉祥物件,轻易不可得罪。

    所以姜云容身边一位宫人便悄悄道:“主子不必和这帮老太婆一般见识,她们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既然知道了这事儿,咱们就往羽林卫查,只要查出那个叫阿天的羽林卫就成了。”

    姜云容虽在气头上,但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后位毕竟还没到自己手里,旁边那些贵女一个个出身也都不弱,她不能在这里动一时之气,便宜了旁人。

    因此便挥了挥手,宫人让开去路。

    当先那位老太妃还不满意,打算要让姜云容赔个不是。

    另外两位姐妹拉住了她:“何若来,咱们都七老八十了,跟个小丫头片子置什么气?走走走回家去。”

    三个人在宫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离开了。

    姜云容一挥手,宫人们抓住了思仪。

    思仪一惊,叫道:“四小姐你要干什么?!”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姜云容捏住思仪的下巴,“你知不知道秽乱宫闱是宫中大忌?要是敢帮着你那不知死活的主子隐瞒,你这条小命就别想要了!”

    思仪用力挣开了她的手,怒道:“好,你要是敢听,我就敢说!”

    姜云容冷笑:“你直管说!我倒要听听有什么不敢的。”

    “那名羽林卫姓孙名通,阿天是他的小名。”姜雍容开口,“他是二哥安插在羽林卫中的耳目,时常会替二哥给我送些东西过来。”

    姜云容冷冷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一面之辞?我当然要去查问!”

    姜雍容看着她半晌,缓缓走下殿前的台阶,一步步走到姜云容面前。

    姜云容莫名觉得心慌,之前那种想退缩的感觉又来了,但她强自撑着,迫使自己将姜雍容的视线瞪回去。

    但姜雍容的眸子太静了,静得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像是能吞噬她的视线一般,她梗着脖子咬牙道:“你想怎么——”

    一个“样”字还在喉咙里,姜雍容抬起手,“啪”地一声给了她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