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一程,送到镇南关,正好我也先回趟寨里,一路也跟存信多呆几天。”阿侬夫人舍不得秦琅,又舍不得儿子,两个如今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都要远离她而去,她真想抛弃这里的一切,就这样随他们北上。

    “那小子听说能跟我进京,不知道多高兴呢,哪有半分的不舍啊,真是没良心的。”秦琅笑道。

    阿侬苦笑,年幼的孩子已经想要早早离巢,去闯荡外面的世界,却不知道做母亲的有多舍不得分离。

    船沿白藤江而上。

    所过坞堡、溪垌,那些坞主蛮王们,都赶来拜见。

    他们都改为汉家衣冠,穿上了青绿官袍,很是恭敬的邀请秦琅去他们那,秦琅赶路,便只是对他们加以好言宽慰。

    当然,做为福利之一,秦琅对这些归附的蛮王坞主们,每家许他们派些子弟随秦琅入京,既是朝拜天子,也给他们在京谋个出路。或是安排他们到国子监读书,又或安排到禁军当个侍卫。

    对于这些蛮子们来说,子弟能得见天颜,甚至能在长安落脚,这确实是了不得的好事。

    一个个对秦琅感激不尽。

    每家都恨不得能多派几个子弟去,派出嫡系子弟,当然还得再选来得力精干的管事、奴仆、婢女、护卫等。

    少不得又还得带上许多金银土产等,以备路上和到京开销,以及在京的打点等用。

    自然而然,也少不了给秦琅的那一份和给皇帝的那一份。

    秦琅对这份礼物,倒是来者不拒的收了。

    如今他是武安州的世封刺史,这些人都已经正式是他的封臣,所以接受封臣的进贡,算不得什么,他不贪图这点东西,只是接受这种关系。

    一路来到谅山。

    杨季元在河边滚鞍下马,也不管河滩的泥泞,直接就单膝跪伏在地,居然声泪俱下的说舍不得秦琅离开。

    这位谅山王,卑微的跟个奴才似的。

    秦琅微微一笑,老家伙这姿态过于卑微,让他觉得这表演有些夸张。

    估计老家伙听说他急着离开,肯定高兴的要死。

    “新春大年,主公怎么如何急着离开?”

    秦琅也没下船,就站在桥头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个很有实力的老家伙,平静道,“本相来去,莫非还要向杨公报备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