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药剂要钱,教会圣水也要钱,还有各种税租压在头上,一层层收割去他们劳作整年的积蓄。

    这些变化反应在数据上,就是路西恩睡醒一睁眼,就接收到来自系统的迎面暴击——本就没多少的各项数据大跳水,于是城市建设度一夜之间缩水将近三分之一,血淋淋的数字看得人心脏停摆呼吸不能。

    路西恩证明,这绝不是夸张修辞的形容。

    他比系统刚觉醒那会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他的生命值跟城市建设度直接挂钩,当天晚上他就再次被高烧咳嗽按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路西恩比谁都习惯生病的感觉,这种级别的难受虚弱原本只能算是他的日常状态,可他才享受了半个月的舒服日子,不会咳嗽到呕吐不会浑身发冷颤抖痉挛,他甚至可以安安稳稳地睡到自然醒,在宴会上跳完一支开场舞。

    他的身体都记住了那种感觉,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令他上瘾的快乐,脑袋里的熊孩子哭泣吵嚷,想再一次品尝那种飘飘欲仙的甜蜜滋味。

    他会为了那种感觉拼尽全部。

    如果系统想找个拼了命也要发展领地的宿主,那它应该是绑定到了个不错的选择上。

    不过首先,路西恩得给熊孩子喂块糖,让他把嘴闭上。

    “我睡不着……浑身都很疼……想要那天陪我睡觉的守卫。”路西恩咳嗽着向安娜表达诉求,“他叫做伊西,是个漂亮的霍尔佣兵。”

    因为病痛他显得柔弱可怜,脸色苍白两颊烧红,说出口的每句话都像在说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没有人能对这种模样的路西恩说不,哪怕他那位铁血强权的便宜父亲都中过招,何况母亲般把他养大的安娜。

    看着女仆长气势汹汹出门的背影,路西恩知道伊西最晚明天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支走了安娜,她手底下的女仆胆子小,只敢远远在门口站着等吩咐,也就给了路西恩独自放松下来,好好思考该怎么解决过冬问题的私人空间。

    提前到来的冬天意味着对领地的全面打击,最基础的各类农产品歉收减产,粮食供应不足很多人就有饿死冻死的风险。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轻工业,或者说工匠,比如铁匠金匠裁缝之类的基本全部是个体户,自产自销工商一体,销售范围的局限性极大,一旦本地经济萎缩,平民只够温饱手里没闲钱去买东西,就会有一大批工匠和小商人因为没生意而破产。

    重工业方面路西恩倒不用太操心,魔法世界的工业发展水平大家都懂,维尔维德能称得上重工业的只有一个铁矿和一个小型晶石矿,在整体产业里占比很小。而且这两个矿场以前属于国家财产,现在归他这个领主所有,里头干活的又都是流放犯,在他自负盈亏的前提下只要保证人别死里头,基本盘就还是稳的。

    至于再往上还灰着的文娱科三项数据……这三项完全可以总结为精神文明建设,但凡上学时候政治课好好听了的人都应该知道,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有本钱发展精神文明。

    路西恩在枕头上换了个位置,脸颊贴在丝绸布料上短暂地给脑袋降温。

    果然,首先得解决的还是吃饭问题。

    奉行“不知道从哪开始就先着手最基本问题”的原则,路西恩很快决定了行动的初始方针——想办法尽快搞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