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闻跪爬了两步,到了桌案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张大人,义州百姓太苦了,卑职身为读书人,食朝廷俸禄,眼睁睁看着万民受苦。卑职只想求大人一件事,这些年卑职往来应酬,一共贪墨了七十三两银子。按照太祖法度贪污五十两就可以扒皮萱草,请大人杀了卑职,然后将义州上下官吏全数处斩,一个不留!”

    与汝偕亡!

    诗经中的句子,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该有多大的仇恨,多少的愤怒,才会有如此的念头!

    张恪算是一个狠人,走到哪里都人头滚滚,可是扪心自问,比起这位王吏目,他还是差得太多,能对自己狠起来,这才是真正的狠辣决绝!

    赵祥瞠目结舌,瘫在了一旁。

    张恪仔细打量着王多闻,这家伙有点鹰钩鼻子,嘴角上扬,眼角下垂,再配上薄嘴蠢,典型的酷吏面容。

    “王吏目,你随本官到后面,本官有些事情要询问。”

    张恪转身到了后堂,王多闻整理衣襟,急忙跟了上去。赵祥从地上爬起来,也想要跟去,可是马彪早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赵大人,你别去凑热闹,还是跟着我走吧。”

    马彪提着赵祥到了厢房关押起来,免得他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

    后堂之上,张恪一摆手,笑道:“王吏目,本官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坐吧,有什么话正好可以开诚布公。”

    王多闻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礼不可废,卑职还是站着说吧。”

    “嗯!”张恪点点头。

    王多闻稳稳心神,说道:“大人,卑职说是为民请命,其实还是为了自己!斗胆请教。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不太好说啊,鞑子的脑袋和牲口一样,能换五十两银子。”

    “要是亲人呢?”

    “无价!”张恪冷笑道:“谁敢打我的家人主意,我就送他们下地狱!”

    “好男儿,大丈夫!”王多闻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大笑道:“张大人。实不相瞒,卑职刚刚经历了丧妻之痛,这个仇难道不应该报吗?”王多闻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王吏目,你的妻子究竟死在了谁的手上,若是本官职权之内。一定替你伸冤!”

    “多谢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