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富贵出身,有传言说是他家中重金买了入学名额。酸言酸语就更多了。他又是个独行侠,心高气傲的,从不与人交好。后来不知因为何事,与几个同窗起了冲突。你是不知道,他打人有多狠,若不是山长和先生们匆匆赶来,那几个怕是命都没了。那个血腥场面,好多学兄至今想起还会做噩梦。”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打人吧。”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为人渣洗地呢!

    “打人缘由咱们是不知,只是结果嘛,不甚让人信服。那些挨打的人都被赶出了书院,他却留了下来。”

    如此闲言碎语就更多了,刘煜得了‘魔王’的称号,同时也被整个学院的人孤立了。

    “我相信咱们松山书院的学风,更信任师长们的人品,做出这等决定定有他们的理由。”薛蓉说得一脸认真,完全是一副无脑吹的模样。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跟他走太近了。”自从她用一锭金子买卷子后,徐向就将她归类为人傻钱多。就冲着那不菲的佣金,他也得好好看着点这位大主顾。

    “富贵出生,多富多贵?”

    徐向摇了摇头:“这我怎知?”

    薛蓉叹了口气:“莫在背后说人是非。此非君子所为。”

    徐向撇了撇嘴,转过头去,不识好人心,等着吃亏吧。

    当夜子时,刘煜踏着星光返回寝舍之时,就见一股股白烟从隔壁窗户缝里冒出来。

    他脚步一顿,变转方向,伸手敲了敲她的房门:“薛容,薛容。”

    叫了两声无人应答,他轻轻一推,房门应声而开。

    窗边的红泥小火炉上驾着一只铫子,里面翻腾的水汽将盖子掀得哐哐作响。隔着一块粗布巾子,他掂了掂,水都快烧没了,这人是有多大意,将之拿了下来,放在地上。顺手还熄灭了炉子。

    转头看向趴在书案上的那道纤细身影,心中忽地升起一丝怜惜之意。虽然对她的那个故事心存疑虑,但不可否认,她是个坚强的人。‘身残’而志坚,不曾因命运的不公而自暴自弃。

    一道寒风挤入门扉,吹得烛光摇曳,若是放任他在书案上睡上一夜,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他看了一眼狭窄的室内,在床头找着了一件绛红流云纹披风,展开一看,上头居然还用暗线绣着大团大团的芙蓉花,微微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用这个未免也太骚气了些。

    抖开披风,往这人身上一抛,于他而言,这已是难得的贴心之举。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薛蓉心中暗暗着急。她这戏唱了一半,搭戏的角儿跑了。

    狠了狠心,整个人往地上一倒。

    ‘嘶’,撞到后背了。

    小仪没忍住,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