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想要多少钱,让他离开。”她平静的下达指示,“然后……等等!停车!”

    她一向淡然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一抹生气,光芒从黑纱后的灰眼睛透出。

    那是鹤屋雪江第一次见到伏黑甚尔。

    在横滨的歌舞伎一条街。

    天色已黑,黑的幽暗而潮湿,他站在一个灯牌之下,身旁是半人高的垃圾桶,苍蝇萦绕飞行,他一动不动,倾斜的灯泡明明灭灭,还有两个小灯泡已经坏了,他的周身皆是黑暗,只有头顶红色的灯光斜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眉眼锋利,低垂着眼,眉宇间舒展不开的颓唐冷寂。

    鹤屋雪江几乎将身体整个贴近车窗,紧紧的盯着他,完全移不开眼。

    然后,他就转过了视线。

    他望向她,黑瞳沉沉。

    只一眼,她就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帮我开车门……算了。”鹤屋雪江看了一眼他头上悬挂的灯牌【夜色俱乐部】,自己下了车。

    这个时间天色已暗,却还没有到最纸醉金迷的午夜时刻,除了他,街道上寥寥无人,一下车,鹤屋雪江就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潮湿阴冷,积水冷风,灯红酒绿的另一边,是木板搭成的板房,萧条的街道,廉价食物混合着垃圾的臭味。

    她紧了紧披在肩上的黑色大衣,踩着昂贵的真皮底高跟鞋,走向那个男人。

    “你……是这里的人吗?”她终于走到他面前。

    他身上穿着麻质地的粗纹羽织袴装,松松垮垮的衣领,隐约露出些许胸口,她的目光,先落在了线条分明的锁骨,深深凹陷,锋利而骨感,顺着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小截,剩下的都被层层衣物遮盖。

    骨感的锁骨,与几厘米下宽广精壮的胸部,对比鲜明,视觉冲击力极强。

    这副打扮,应该是特意迎合客人打扮的牛郎吧。

    禅院甚尔半垂睫毛,视线落在别处,像是完全看不见她。

    她又耐心的重问了一次。

    “你是这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