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阎王这一副看戏的恶趣味,郑拂心里顿时不爽,她轻哼一声,含沙射影道:“蛇这种冷血动物,阴冷歹毒,谁不怕啊?”

    见谢伽罗脸色一变,郑拂赶紧从石凳上起身,飞快地绕到谢伽罗背后,像是下意识寻求庇佑,少年人的自尊心得到满足,他居然一瞬间原谅了郑拂的指桑骂槐。

    唇角噙着笑意,谢伽罗慢慢地将脚移开,放任那蛇形阴煞逃也似的离去。

    一双带着融融幽香的手却忽然遮住了他的眼睛,少女的气息近在咫尺,他的背脊不自觉僵了僵,心口莫名发慌。

    她想做什么?

    谢伽罗显然是动怒了,出手如电,紧紧攥住了郑拂的手腕,声音阴沉,“放开!”

    攥得生疼,郑拂也来了脾气,顶着疼痛倔强不肯放开,反而出声挑衅道:“谢师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你既然想吓唬我,礼尚往来,那我也和你讲个故事吧,你听仔细了。”

    礼尚往来……

    似是觉得有趣,谢伽罗攥着的力度渐渐松了开来,密而翘的睫毛在郑拂手心轻轻颤了颤,引得她有点痒。

    她刻意忽略这种别扭感受,娓娓道来,“从前,有个书生要进京赶考,他赶了一天的路,见天色渐晚,四周逐渐荒芜,便随便找了个客栈投宿,准备休息一晚,明日再上路。

    那客栈地处偏僻,像是没什么生意,里面常年不见光,幽暗潮湿、冷清破旧,整个客栈连个店小二都没有,那掌柜的性子也古怪,听到书生要投宿,抬眼打量了他一眼,便随便指着一间房,‘喏,就那间房。’

    书生进了房间,发现那房间非常破旧,被褥也带着一股潮湿难闻的霉味,可奇怪的是,这么破的一个房间,墙壁上却有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画,那美人身着白纱,婀娜多姿,脸上还敷着脂粉,白得发光,更妙的是,美人眼波似水,远远看着,竟如同真人。

    书生有些神魂颠倒,痴痴望了那美人一夜,心里赞叹,不知是哪位丹青妙手才能画出这等绝妙的画,他心中不由得起了惜惜相惜之意,等第二天退宿的时候,他忍不住问掌柜的,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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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的美人画是哪位高人所画。

    掌柜却瞬间脸色发白,‘公子,我这客栈里从来没有什么美人画,您看到的,该不会是……’话音刚落,书生耳边忽然响起幽幽的一道女声,伴随着冰冷的气息,吃吃笑道——

    “公子,奴家美吗……”

    说到这,郑拂忽然学着那幽幽的声音,慢慢松开了遮在谢伽罗的眼皮上的手,声音缥缈如同鬼女。

    谢伽罗缓缓睁开眼,一张翻着白眼的怪脸忽然呈现在眼前,少女额上的梅花煞艳丽得像刚画上去,可惜她面色白皙通透,在月色下宛如琉璃,怎么看怎么脆弱无害。

    仔细看着郑拂故作狰狞的鬼脸,少年突然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来,竟脱口而出,“若是郑师姐长得丑些,这招也许还能管用。”

    天哪!小阎王是在夸她长得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