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暖答不上来,说不想,不准确,说想,想的却不是这个。

    她的犹豫尽数被沈牧野看在眼里,他攥住她的下颚,将那张后缩的小脸扯到面前。

    他冷笑道:“所以为什么还要关心我受不受伤?”

    谢时暖和他在桌子下角力时,簪子掉了,一头长发披散下来,打着卷乱乱地垂在肩头,配上那泛红的眼,楚楚可怜。

    她被他捏鼓了嘴角,瓮声瓮气道:“我偏要关心。”

    沈牧野嗤笑了一声,猛地吻了上去。

    又磨又咬的吻,凶恶极了。

    谢时暖下意识后缩,沈牧野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背,将她半个身子拖出桌底,他们就这样跪着,沈牧野不肯换姿势,谢时暖没法换姿势。

    长吻令人窒息,谢时暖想要推他,可手抬起,却是搂住。

    这是潜意识的反应,她知道为什么。

    陈家倒了,订婚没了,他的康庄大道暂时得停步了。

    那些细小的,见不得光的,拐弯抹角的开心,令她实在没法再压抑内心,控制肢体。

    沈牧野在被她抱住的瞬间僵硬。

    他结束了这个吻。

    凝视她。

    谢时暖满面潮红,春水荡漾,眼里是无限柔情在波动,很纯粹,纯粹得令沈牧野觉得时间仿佛倒流了,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日日夜夜。

    谢时暖总共拒绝了他六次,但她以为是五次。

    因为她忘记了金丝边眼镜那次,说来也巧,偏偏忘了那次。

    那一次,他和大哥去见朋友,出来时,他注意到了那个瘦削的背影,位于半山的别墅区,公交车站在两公里外,大家进出都驾车,只有她,背着双肩包用脚走,实在没法不注意。

    他叫停了车,和她进行了第三次告白。

    沈叙白当时就倚在车旁等,他事务繁忙一直在操纵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没想到,谢时暖慧眼识珠,一指就指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