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楼中,乔言让赵嬷嬷专门收拾出了一间屋子。

    月华正浓,屋中烛光正盛。

    乔言一边听着刘年说起姚叔远的身世,一边将之记录在册子上。

    乔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着扇子,不知在扇风还是扇蚊子。

    “姚叔远,十五年前便是寿安堂的坐堂大夫了。他与咱们乔氏华锦阁的姚掌柜是堂兄弟。”刘年说道,“二人虽是堂兄弟,但父母皆是早逝,两人由其祖母带大。”

    “十年前,姚家祖母便生了重病,需要一味药引,那药引珍贵,两兄弟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也没有求到。”刘年说着叹了口气。

    乔言不禁想,寻常人的悲欢总是苍白易碎的。她啃着笔头,道:“姚家祖母病重,怎么姚掌柜不向阿爹求助?”

    寻常乔氏商号下面的掌柜,哪个家中有什么事儿,求到乔晋河面前,只要能帮,乔晋河都会帮。

    “姚掌柜是五年前才来乔氏商号的。”乔列收起扇子,说道。

    他节骨分明的手,握着乌木折扇,话语之间是暗暗隐藏的淡漠,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危险。

    乔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在,九年前,姚叔远不知在哪儿求来了这味药引,救下了姚家祖母。”刘年说道。

    “没有查到那药引是从哪儿来的吗?”乔言问道。

    刘年摇了摇头:“问了左邻右舍的,都不清楚那药引到底是哪来的。”

    “再到五年前,柳夫子因女儿亡故,得了失魂症,姚叔远擅疑难杂症,便成了柳夫子的诊治大夫。”刘年道,“此后,柳夫子的病便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不过时有反复。这基本就是姚叔远的情况了。”

    乔言记录着姚叔远的各年发生之事。

    “那柳夫子与姜景旭之间又是如何?”乔言问道。

    阿易失神不知在想什么,听到乔言问,她才回过神来。

    “姜景旭姜景旭,柳夫子邻居家的孩子,当时,柳夫子的祖父是鸳湖书院的先生,对着姜景旭甚是看好,有意为二人定下婚事,柳夫子的祖父亡故后,此事不了了之,当时柳夫子与姜景旭在鸳湖书院的同窗们都觉得他俩两情相悦、天生一对。”阿易说道。

    “但谁也没想到,三年孝期一过,柳夫子便听从父母,嫁给了一个外地来的病弱商人。此后一年之间,先是柳夫子的父亲外出时,遇到山匪打劫镖局,被无辜牵连,身首异处。而后,柳夫子的母亲伤痛欲绝,留下遗言,悬梁自尽。再便是柳夫子的丈夫病重不治,留下柳夫子与一个遗腹子。”

    阿易事无巨细地说着姜景旭与柳夫子之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