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个屋檐下,比起黎槿手足无措不自在,江拾云要自然多了。不仅没觉得占了黎槿的主卧不好意思,还睡得很理所应当。

    不过主卧里的书桌,放了电脑和好些有用没用的大小摆件,短时间内要想腾出空间,挺麻烦。而且江拾云想起黎槿拦在房间门前的样子,便不怎么想动黎槿的东西。

    于是江拾云仔细清理干净了那张很少使用而空置的大餐桌,在左侧的一半,放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以及几本厚厚的书册,在那儿戴着耳机查看文献。

    还在黎槿躲进次卧收拾东西时,伸了个懒腰,走去电视柜边上,用玻璃缸边上的一根草逗黎槿养的名叫慢慢的小乌龟。

    慢慢看起来很呆,伸脖子张嘴的速度却很快。可惜比不上江拾云一次次的迅速抽手。

    被草杆敲了好几次脑门,咬又咬不着,再好脾气的慢慢也不乐意了,缩在龟壳里不肯出来。

    江拾云觉得好笑,把草放回去,在抽屉的零食袋子里翻出两颗吃的,丢在慢慢面前当作安慰。

    屋子的主人像客人,新入住的客人像主人。

    非必要的情况,江拾云不会主动和黎槿说话。而黎槿是不敢主动和江拾云说话,只坐在沙发上装作看电视,然后偷偷摸摸地看。

    几次的险些对视,都被黎槿扭头成功躲过,虽然在第四次,江拾云终于忍不住揉着眉头问黎槿是不是有事情要说。

    这样尴尬的相处,或者说是只黎槿觉得紧张到脸红心跳不止的相处倒是没持续多久,江拾云第二天就一大早出了门。

    尽管客厅的沙发不小,也有在努力控制,把自己用被子捆起来,可没一会儿闷得热了,就下意识地掀开蹬走,根本抵不住黎槿差到不行的睡相。一个晚上的辗转,好不容易睡着,还断断续续地三次滚落沙发摔在地上。

    睡之前调了闹钟,早上的七点,为了照顾好住到他家的江拾云,黎槿是打算要给江拾云买早餐的,结果铃声响了两遍,均被人按熄,直到时针指向了十点方向黎槿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皮。

    茶几和沙发间的空隙,被子垫在身下,黎槿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硬邦邦的地板,感觉骨头都给磕坏了几根。

    黎槿发了会儿呆,坐起身。

    屋里他一个人,恢复了以前空荡荡的感觉。斜对面的餐桌,还放着那些书册,不真实得和梦一样。

    黎槿推开房间的门,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笔,在里边呆了一下午,再出来时天都黑了,灯没开,静静悄悄地,江拾云也没有回来。

    临近夜晚十一点,密码锁被解开,江拾云过了玄关走进客厅,看到裹着被子看电视的黎槿。

    随口一问。“还没有睡?”

    “嗯,正打算睡。”黎槿轻声应着,用遥控关掉了电视。

    江拾云没再多说,径直回了卧室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