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处于南边,典型的亚热带气候,一下飞机马嘉祺就闻到了那种独特的临海城市的气味。好闻,马嘉祺踮着脚仰头又多闻了几下,宋亚轩在转盘等待托运行李的功夫转头看见马嘉祺像个小狗一样嗅来嗅去,可爱的稀奇,他举起手机迅如闪电的偷拍了几张。

    订的商务标间一间房两张床,马嘉祺对住的地方没什么太多要求宋亚轩也没什么要求,办理完登记入住后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多,俩人都在中途听闻海岛的酒吧一条街很有名,经常在夏天做活动,俩人随意的收拾了下行李就直奔那儿去。

    宋亚轩只见证过马嘉祺喝醉两次,马嘉祺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乱走乱叫,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什么响都不发,等你注意到他的时候这人已经醉蒙了,一问三不知只顾着傻笑。

    这宋亚轩早就领会,马嘉祺还没和刘耀文在一起,他毕业答辩刚过刘耀文高考完那个暑假,他们仨又一起去了大学城附近的小酒馆庆祝,在此之前他们仨都没怎么喝过酒,刘耀文不知深浅的点了个彩色版的深水炸弹,马嘉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拦着刘耀文劝他咪一口尝尝味就好,宋亚轩在旁边托着腮牙齿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塑料杯沿,长臂一揽把马嘉祺半撸到自己这,小酒馆的音乐大的不得了,宋亚轩不得不把嘴唇凑到马嘉祺耳垂那:“随他去吧,你还不了解他吗,不撞南墙不回头。”

    马嘉祺耸着的肩垂了下来,看样子是放任了,靠着宋亚轩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和他碰杯。那个时候宋亚轩大二,无师自通学会了抽烟,都是成年人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所谓,不过宋亚轩在马嘉祺面前倒一直伪装的很好,刘耀文曾经百思不得其解问宋亚轩为什么不让马嘉祺看到他抽烟的样子,上次在湖边抽烟瞥见马嘉祺烟盒差点丢湖里。

    被宋亚轩一本正经的教育:“拒绝二手烟从你我做起。”

    刘耀文直翻白眼。

    刘耀文后来半场被隔壁桌偶遇的高中同学聚餐薅走了,宋亚轩和马嘉祺安静并排坐在一块,当时宋亚轩满脑子还是前几天刘耀文录取通知书到了那次家庭聚会结束后车上的马嘉祺抚摸刘耀文短寸的模样,这场景这几天像带着变速器似的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回过神来的时候马嘉祺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么声的醉了。

    马嘉祺大概坐着不舒服了,总是不停变化姿势,宋亚轩坏心四起没顾着他,换了个侧托腮的姿势更方便他观察马嘉祺喝醉的样子,他大概是折腾累了终于想起来求助宋亚轩,打碟乐的声音震得耳朵疼他攀在宋亚轩的领子抱怨着:“亚轩儿,我不舒服,好热,外套脱不下来。”语调绵软又拖得长,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不错,看来还没完全迷糊起码还能认出来他是谁。舌尖舔过后齿后知后觉勾出了点醉意来,宋亚轩往刘耀文那遥望了一眼看样子短时间是回不来了,他换了个姿势再次凑近马嘉祺竖起根手指问马嘉祺这是几,马嘉祺这会又不回答了,只是扯着衣领嘟囔着热,宋亚轩屈服,拎着马嘉祺后领子把他勾到自己怀里用环抱着的姿势方便给他脱袖管,贴的近甚至可以闻到他后颈一块皮肤散发出来暖烘烘的沐浴露的气味。

    宋亚轩闻着这块肌肤的味道再次心理性的、谁也不得而知的、心甘情愿的向马嘉祺投降,他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你到底喜不喜欢刘耀文啊——”

    马嘉祺发出了一个急促的短音,但宋亚轩留意到了但没有在意,只是乘人之危恶狠狠地掐了把马嘉祺的脸。

    几天之后宋亚轩后知后觉咂磨出当时那个急促的短音是个“嗯”,推理起来也不难,因为那天马嘉祺和刘耀文在一起了。

    自此以后,因为刘耀文对马嘉祺黏稠浓重的占有欲,三个人的三种时差,宋亚轩有意无意的疏远,他们真的就再也没有在两个人的单独场合下喝过酒了。

    第二次倒是很近,刘耀文马嘉祺分手那天,马嘉祺来他公司楼下找他吃饭,吃完饭两人走出日料店的时候宋亚轩正想着怎么找个借口和马嘉祺再顺一段路,马嘉祺就扯住了他的衣角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发出邀请:“我们去喝酒吧。”

    他们三聚在一起的时候喝得也不算少,只不过那个时候马嘉祺更多的是做那个克制的角色,宋亚轩第一次见马嘉祺一杯接一杯像当白开水似的喝,他的节奏一点也不着急就和他这人的做事风格一样,端起酒杯的频率和吞咽的节奏不急不缓,要不是宋亚轩认识马嘉祺八年也险些要被骗过去只当他今天喝酒也是消遣。

    马嘉祺找了家清吧,这个点人还不算多,他喝酒又乖,宋亚轩就没过多阻拦,要了杯马提尼只抿了两口更多时候都在观察马嘉祺的动向,他在他放下杯子的适时的插话:“分手了?”

    “嗯。”马嘉祺把杯子重重磕在吧台边沿落落大方地承认,回应得轻松,紧接着又拿起杯子想要张嘴被宋亚轩伸出的食指拦下拿着三角杯和他轻轻碰杯一下:“分手快乐。”

    不知道这四个字哪戳了马嘉祺笑点,他低着头哼哼哼的笑个不停,宋亚轩陪他一起笑,任由擦杯子的酒保偶尔隐晦地投来看神经病的眼神。

    等马嘉祺彻底醉倒俯身趴在吧台上用被酒精催得滚烫的脸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汲取凉意的时候宋亚轩凑过去轻轻唤着马嘉祺名字,很近,鼻尖几乎贴着鼻尖宋亚轩都已经可以闻见马嘉祺嘴里那股果酒的味道,马嘉祺的眼皮完全红了,像宋亚轩小时候养在水缸里的金鱼的漂亮的红尾巴,他伸出大拇指抚上去轻轻摩挲了两下,手感不错他玩得有些上瘾。

    马提尼的杯子被冰过,宋亚轩刚刚握了许久,这会掌心连着五指都冰凉,马嘉祺贪恋着宋亚轩手指的凉意,微抬起头离开那块被他煨暖的大理石追着他的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