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并没有感到震惊,皱眉道:“他威胁你了?”

    宋宁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呢喃道,“我讨厌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

    他仰起脸,用一种求助的神情望着秦珩:“带我走,就现在。”

    秦珩低下头,安抚性地用额头碰了碰宋宁的额头:“去哪儿?”

    “……六块碑。”

    宋宁的行李不多,来的时候是一个箱子,现在要离开,还是只有一个箱子。

    秦珩更少,只背了一个黑色的登山包。

    从市中心到六块碑,需要坐二十分钟公交车到地铁站,然后乘坐半个小时的地铁,再转一次公交车。

    车上,秦珩一直紧紧抓着宋宁的手,完全不在意路人的眼光。宋宁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高楼大厦,渐渐的,高楼变成陈旧的楼房,最后又变成低矮的民房。

    “六块碑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抓好扶手,车辆停稳后再下车……”

    宋宁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秦珩问:“是这里吗?”

    “嗯,我们到了。”

    宋宁牵着他的手下去,马路上有很多灰尘,公交站牌歪歪扭扭,还有些褪色。

    沿着长满野草的小路,宋宁带秦珩来到他的家——一间两层楼的水泥房,外立面灰扑扑的,连瓷砖都没有贴。

    宋宁打开门,秦珩跟在他后面走进去,客厅不大,摆了一张八仙桌,靠墙立着一个相框,里头是遗照。

    秦珩一眼就注意到了,通过女人那双和宋宁神似眉眼,秦珩大概能猜出她的身份。

    这里陈旧、狭窄,但宋宁却莫名感到安心,他弯下腰,用纸巾擦拭很久不坐的椅子,随即想招呼秦珩坐。可就这么一回头,看见身材高挑、养尊处优的秦珩站在这么逼仄的空间里,他心里一时间五味成杂起来。

    不该带上他。

    他不属于这个地方。

    宋宁垂下眼,说:“你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水。”

    秦珩很不讲究地把登山包放在地上,却没有坐,而是跟在宋宁后面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