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此时他应该痛骂方小厌她爹不是人,一双眼睛就是摆设。

    自打和麦恒交往以后,她方小厌就跟报名学了摔角散打一样,哪天不是一身伤,

    可他们方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愣是一个都看不见。

    但寻熠最终也没骂出口,骂了也是白骂。

    “你按我说的做,注意休息,注意身体变化,按时做产检,至于麦恒这事,你先别和家里说,都交给我。”

    半天才等来对面轻轻地嗯一声,寻熠有些困顿的揉揉眼睛,刚想挂电话,对面却说:

    【可是,小熠,岑嵬八成要回来了,你要结婚的话你准备怎么和他说?】

    寻熠一愣,有些好笑的反问:“什么准备怎么说?关他什么事?”

    对面有些不信地沉默着,过会儿才说:

    【今晚父亲和大伯说事,被我听见了。

    他俩说你爸在焦州那片搞的三期配套工程一直在扯皮,因为是打着省级文旅项目的名号在搞商圈,有些环节没跟上,银行、政府和拆迁户都不满意,已经见报好几回了,

    我大伯说,这事岑嵬一个分公司老总肯定解决不了,你家往焦州安排那几个经理,又都和你爸一个德行,都是眼皮子往上掀光会糊弄事的,

    他们还说,省政府发话了,要当地限时解决,岑嵬肯定得被那几个老鬼推回来,找你爸出面。】

    “……”

    寻熠静静地听着没好意思告诉她,他何止回来了,还往餐桌上扔了一堆情趣手铐。

    更没好意思说光会糊弄事的蒋东阳对待他的好大儿,那可一点都不马虎。

    “有事回头再说。”

    寻熠敷衍一句就挂了电话,往面前铺满的打印纸上一埋,

    一晚上努力学习怎么当爸爸怎么结婚其实挺累人的,他想缓一缓。

    结果长腿往书桌底下一伸,碰倒了竹篓,

    里面有金属磕碰陶瓷片的叮铃咣当声,静谧的深夜里,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