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曾暗示我,最多三日,便会有人调动来此助我脱困,让我再撑三日,再熬三日。”

    “我曾以为那兴许是大哥的人,大哥人脉向来很广。”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千百八十一”,竟然是秦长洲,是家中那位妻主的人。

    一个营救的暗桩,一个用来给他保命的小五,若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之前的刑狱之行,虽然必不可免会吃些苦头,但总归收获更大。

    若能因此而把大哥救出,莫说只是一些皮肉折磨,便是拿这条命去拼又如何,

    值得。

    可那位妻主做了那么多,却从未言语,从未告知任何人,就只是因为他的不知情,因为他们这些人的不知情,他们甚至曾一度恨她至死。

    多么荒唐何等滑稽,他又如何能安心自处?

    此后余生怕是都要因此而耿耿于怀。

    她怎么就可以这样?

    怎么就能这样?

    旁人死活与她何干,她又何必为了他,为了他们……为这么一群人,殚精竭虑到那副模样?

    一时之间,心中的某些东西,突然变得岌岌可危,

    他好似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轰然炸碎,不再留任何情绪,而汹涌沸腾的诸多情绪,也蓦然之间翻涌而来。

    饶是江孤昀,此刻竟也难以自持。

    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触,但总归是亏欠太多,愧疚太多,也懊悔太多。

    更何况,

    江孤昀又看了看言卿,一时那眼似是更红。

    年少时也曾看过一些话本,

    话本上,贫穷书生被山魈鬼魅附了体,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

    如今这位妻主很好,非常好,这位所行之事,并不比从前那位逊色分毫,也曾屡次拯救他们于危难。